一直到将近傍晚的时候,关飞派来的信使才姗姗来迟。
嬴正看着风尘仆仆的信使,心中不免焦急,连忙问道:“武安战况如何?可是关将军遇到了什么麻烦?”
信使不敢怠慢,连忙拱手回道:“启禀嬴司马,我家将军已经于昨晚攻破武安,现已在城中县衙安顿,特命小人前来报捷。”
嬴正闻言,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但很快又升起一丝疑惑:“关将军怎会连夜攻城?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信使偷偷打量了嬴正一眼,见他神色如常,这才低声说道:“嬴司马有所不知,昨夜我军本是准备强攻,却不想白莲教中有人射出信箭,说愿意打开城门,只要确保他们性命并且给一千金。我家将军答应后,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派王强校尉为先锋,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发现果真有一处城门悄悄打开,这才率军杀入城中。”
嬴正听到这里,顿时明白了几分,追问道:“那前来投诚之人,可是白莲教的什么重要人物?”
信使压低声音,凑到嬴正耳边说道:“回禀嬴司马,那前来投诚之人,正是白莲教在武安城中的主事之人,自称周长老。只可惜……”
“可惜什么?”嬴正见他吞吞吐吐,连忙追问道。
信使面露难色,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可惜我家将军说,叛徒不可信,将开门的那些叛军士卒当场就杀了,那周长老也在县衙被将军杀了。”
嬴正听罢,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知道关飞此举虽然解气,却也断绝了其他白莲教徒投降的念头。
日后想要再攻城,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送走信使后,张良当即叹气道:“哎,关将军此举,只怕是断了日后招降的可能了。”
嬴正、付离等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张良的看法。
“话虽如此,但关将军身为一军主帅,自有他的考量,我等也不好多加置喙。”嬴正沉吟片刻,开口说道:“如今武安已破,我等也该抓紧时间,尽快去与关将军会合,等待下一步作战命令。”
众人纷纷应是,各自下去准备。
关飞拿下武安后,也来不及休整,便立刻修书一封,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了何宪太尉处。
捷报传到洛阳,太尉何宪大喜过望,连忙将奏章呈给了皇帝。
皇帝赵凌这些日子来,一直为白莲教的事情烦心不已,如今听闻关飞旗开得胜,竟然一夜之间便拿下了武安城,心中顿时大为畅快,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好!好!关飞果然不负朕望,不愧是我大周的良将啊!”
说着,便重重地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对着殿下的何宪说道:“太尉,你速速拟旨,好好嘉奖关飞和他的部下,另外,再从国库中拨出白银五万两,犒赏三军!”
何宪闻言,连忙躬身领旨。
然而,就在皇帝龙颜大悦之时,却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陛下,臣以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正是当朝太傅,王琦。
王琦年约五六十岁,身穿紫袍,头戴玉冠,面容白净,留着山羊胡子,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皇帝赵凌见是王琦,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几分,不悦地说道:“王爱卿,你这是何意?关飞将军刚刚立下大功,你为何要扫了大家的兴致?”
王琦闻言,却是不慌不忙地从队列中走出,对着皇帝躬身说道:“陛下息怒,臣并非有意要扫兴,只是心中有些担忧,不得不讲啊!”
“你担忧什么?”皇帝赵凌皱着眉头问道。
王琦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陛下,关将军此番虽然攻下了武安,但却也杀了白莲教的周长老,从此以后,白莲教便再无投降的可能,我军想要平定叛乱,只怕是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啊!”
皇帝赵凌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其他大臣也都纷纷议论起来,有些人赞同王琦的观点,认为关飞此举太过激进,也有些人则认为关飞杀伐果断,才能震慑住白莲教徒。
一时间,朝堂之上,两种声音争执不下,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皇帝赵凌眉头紧锁,扫视了一眼下方噤若寒蝉的大臣们,冷哼一声:“王爱卿未免太过小心谨慎了。区区白莲教乱党,也敢妄图撼动我大周根基?如今关飞势如破竹,连克数城,这洪秀老贼已是穷途末路,这等大好局势,岂能因噎废食?”
王琦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身旁的同僚轻轻拉了拉衣袖,他这才想起当今圣上最不喜欢听旁人反驳,尤其是在他心情大好之时。
想到这里,王琦只能无奈地闭上嘴巴,退回了队列之中。
见王琦不再言语,赵凌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朗声道:“传朕旨意,关飞智勇双全,忠君爱国,赏黄金千两,良田百亩,以示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