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姜栩叹息一声:“楚渊,你是对的。”
楚渊笑了笑:“或许也只是你我想多了,每个人的眼界是不同的。”
“在你我看来,是我们抛弃了他们。可又有谁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后世子孙光宗耀祖,不惜贡献此生呢?”
“没有必要纠结这个问题,有心思变的人,就算没有人引导,也会自己慢慢改变的。
而那些无心思变之人,你去给他灌输新的思想,只会引起他的反感和厌恶。
没有绝对的对错,对错都是世人强加的,只要能生存下去,对于其本人来说,那便是真理。
所有人最终都会走向死亡,但不是每个人生下来就要期待死亡的到来,在死亡到来之前,努力的生存下去,便是所有生灵的本能。”
“楚渊,你的大道理真多,要不要你说出来,我让人给你记录成一本书?”姜栩笑着打趣。
“这哪是什么大道理,道理无非就是给人的束缚,但也就是因为这些束缚,人才能称之为人。”楚渊也笑了笑。
这便是人和野兽的区别,人能够坦然接受对错、道理对自己的束缚。
“所以你金水县大兴土木,其中就有一家书院?”姜栩问。
“嗯。”楚渊点头:“若是今年能够大丰,书院便会招生,适龄的孩童免费授以学业。
暂定三年的义务教育,多了估计家里的父母也不会同意。
若是三年过后,还有心求学之人,可以继续深造,成绩优异,或者有特别突出者,县衙可以免费承担其求学时期的开销。”
“所有适龄孩童么?这将会是一笔很大的开销啊。”
“钱是赚出来的嘛,说不定他们学成之后,也能给我巨大的反馈呢?”楚渊笑了笑。
其实助学,也是很多门阀士族,为自己培养人才的一种方式。
楚渊并不是第一个,不过他的私心更小。
而且那些门阀士族助学的前提是,你这个人必须是个可塑之才,学成之后必须能为己所用。
这一夜,楚渊和姜栩彻夜长谈,苏沐雪听到一半后便昏昏欲睡的睡着了。
一夜畅谈,姜栩也受益良多。
之后姜栩将她和楚渊闲聊的内容,写了一封家书送去给了姜少轩 ,楚渊闲聊之中,让她领悟出了很多治世安天下的好法子。
这些东西,日后或许小弟能够用到。
赈灾的所有事务安排妥当,楚渊便让郡城衙门的人接手,带着自己的人回去了。
其他县城也是一样,有本地衙门接手,后续需要的粮食去金水县,审核通过后取走。
金水县衙府库的粮食运出去后,会有商队从陈国买粮食回来。
楚渊的经济压力加大,所以他要求各地,义务派遣工匠来帮助金水县建设。
工匠是否发放工钱,或者有其他福利,则有各地自己决定。
总之楚渊要人。
唯一不变的只有粥棚旁插着的竖幅。
金水县衙,奉命施粥。
每次施粥前,监行官必须广而告之。
苏沐雪跟着楚渊一起回去了,她要回去帮忙,帮忙布置安排楚渊和苏璃的婚事。
这天夜里,苏璃躺在楚渊怀中:“夫君,要不我们还是将婚期延后到丰收之后吧。”
“怎么突然就改变想法了?”楚渊声音轻柔,好似声音稍大一些,就会惊扰到怀中的美人。
“我仔细的想了想,我们现在就成亲还是有些不妥,百姓毕竟还一贫如洗,我们再大办婚宴,难免会有损你在百姓心中的英明。
夫君你不是跟我说过么,得民心者得天下,不可失了民心。”
“娘子,你所说我也好好想过的,我很开心你处处为我着想,可是我也不想因为所谓的民心,就委屈了你。唯有你,不行。”
“夫君,我不委屈的。”
楚渊摇头:“我已经委屈你太久了。放心吧,你的顾虑不会出现的,不会有人心生嫉妒和怨恨的。
若因为你我大婚,就有人心生嫉妒,那便说明了这些人无药可救,他们转眼就忘了我所做的一切。
这样的人,还值得我为他们谋划么?”
“夫君……妾身都听你的。”
……
这一天,县城里张灯结彩,主干道上挂满了喜庆的红灯笼。
他们错过了去年的新年,但今天的热闹程度,丝毫不亚于以往的新年。
今天,是他们金水县令,楚渊楚大人的大婚之日。
很多百姓都请了半天的假,想要见证热闹一下。
十里红妆,八抬大轿,锣鼓喧天。
楚渊的承诺,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