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鹫看着面前的御极:“你还恨着我吗?御极?”
御极看着郑鹫:“母亲跟我说过,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以前我不知道你的存在,在知晓是你让我与母亲分离,差点害死她时,我的确恨你,恨你的薄情,恨你的寡义,明明是母亲将你托举在万人之上的龙椅,你却转头抄了母亲全家,让曾经的功臣被你流放最后死在流寇手中。
可如今,我不再恨你,因为我发现你不值得我多余的感情。”
郑鹫低声笑了,笑声带着几分颤抖与震动:“看来陛下将你教得很好,否则你也不会如此听她的话。不过,御极,你真的以为她是真心对你的吗?
你不过是她实现自己图谋的一颗棋子而已。如果她不需要了,你也是会被她随时抛弃的存在,就如你的大哥那样。
她曾经那样爱着你的大哥,如今也能默认你弄死他的手段,御极啊,你还是没有真正的长大。”
“那你觉得,我如何做才算是真正的长大?是如你一样弑母还是如你一样弑君?抱歉,父皇,儿臣虽然如今还年幼,却也不傻。儿臣如今明白,母亲之所以能让如今百官信服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你让位出来的,更是因为她的手段狠辣,让人不敢不对她产生敬畏之心。
但儿臣不一样,儿臣自幼陪着母亲一起出入朝政,即使眼界打开了,手段却无母亲那般果断,那些迂腐肮脏的男臣即使被母亲打压成那样,也想扶持我大哥三弟登基,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不想失去男人的体面,让自己的地位不及曾经的女人,更是因为他们不允许自己的利益被继续压缩。我若是真的杀了我的母亲,不出一个月,我就会被他们分食干净。”
御极笑吟吟的看着他,冷冽的眼眸带着几分嘲讽,她看着面前的郑鹫:“父亲,你这些手段还是用在郑麒身上比较好,毕竟他现在与傻子没有什么区别了,说不定他还真的会听进去你的话,不是吗?”
郑鹫叹了口气:“御极果真长大了,即使面对你亲手的父亲也带着怀疑与猜忌。”
御极感叹道:“毕竟不防备你不行啊,我可不想母亲的江山又被你偷走了。你放心,若是母亲与我真的出事了,我们全家人都会一起上路。毕竟生前都在一起,生后又何必分开呢?包括小险。”
御极看着郑鹫:“儿臣知晓父亲想干什么,更知晓父亲对母亲如今的怨恨,但儿臣还是想说一句,既然做错了,就别挣扎了,好好受着。若是真的想做出什么进犯我底线的事情,我绝对会让你生不如死。”
郑鹫看着面前冷漠的御极,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杀意,没有一丝孺慕之情。
御极能看清他在想什么,他并不意外,毕竟他的宫人早已变成筛子了,他做什么,干什么,不出一炷香,想知道的人便都知道了。
不过,郑鹫就是要这种效果。
他要让那些人提心吊胆,让他们害怕提防自己不知何时会放出的暗箭。
“父亲好好休息吧,儿臣先离开了。儿臣那边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儿臣处理,既然父亲一出去便让母亲的后宫出了事,以后还是好好待在这里比较好,别再踏出这个宫殿大门一步了。”
郑鹫看向御极:“你母亲同意了的。”
御极看着郑鹫:“忘记告诉你了,在我还未来找你前,便已经去通知母亲了,母亲已经答应了儿臣的请求,允许父亲如今在这里好好修养身体。”
郑鹫看着她,勾了勾唇,漫不经心似乎毫不在意她的话:“那还真是谢谢我的好女儿了,不过听闻你母亲近日很关心你的皇弟小险,你可得好好注意了,这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最后提醒你的事。”
御极看着郑鹫,内心嘲讽。
这个亲生父亲还真是不肯放弃自己的挑拨离间啊,即使如今又被重新软禁了,也不恼。
不过也是,如今他已经疯了,出去散心与关在这里等死在他眼里也没有什么不同的。
“对了,母亲说,父亲既然冰冷,几日后的夏猎,你也不必去了。”
唯独这一句话,让郑鹫的呼吸变了。
“你说什么?”
郑鹫死死盯着面前的御极。
御极看着郑鹫嘴角的笑意加深:“我说,母亲念在父亲如今不适合出行,特意允许父亲留在这个宫殿之中继续修养。”
“父亲,你想做的那些事情,怕是都要泡汤了哦,那还真是可惜。”
御极笑吟吟地说完,转身离开了。
她踏出门槛时,侧了侧头,一个精致的小香炉从她耳尖擦肩而过,砸在外面的石砖上砸出了几条裂缝。
你看,这不是挺生气的吗?
果然,刀只有扎在痛穴上,才能学会乖乖听话等死。
……
豪华精致的马车被八皮白马拉着,稳稳地从枫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