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七国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和平了几百年,虽多有战事,但并未有灭火之举,陛下如此,也不怕天下百姓们在背后议论吗?”
孟长行开口便是把大义的帽子扣了上来,无耻之尤。
李鼎冷冽一笑,安静的盯着他,“那依大齐皇帝的意思该当如何啊?”
“东魏朕已经拿下了,司马枭自裁谢罪,即便想还也还不回去了。”
孟长行听闻,也不再婉转,直接说出此行的目的,“我朝陛下与几位国君们商议过,既然东魏无主,那土地就应该均分给剩余六国,共同治理,以保天下百姓安康。”
话到此处,他又轻抚了抚胡须,得意笑道:“当然了,毕竟大渊攻打东魏,付出了些代价,多分些土地也是应该的。”
这番话说完,金銮殿内顿时变得喧哗吵闹,谩骂声此起彼伏。
“我呸,你们还要不要脸,说什么为天下百姓安康,不就是想坐享其成,白拿土地吗,想的美!”
“圣人说,人不要脸,至贱无敌,今日算是看到了,东魏已经归降大渊,想夺我们的国土,哼,痴人说梦!”
李鼎也面若寒霜,冷冰冰的,眼中杀意翻涌,虽然提前就知道几国的目的,可从使臣嘴中说出,亲耳听到,心中还是会不忿。
但整个大殿最愤怒的还得属李如虎,攻打东魏他是三军主帅,伤亡多少将士,用了几许粮食,无人比他更清楚。
两年时间,近百万担粮食,十多万将士战死,冰冷的数字下是无数大渊的好儿郎埋骨他乡。
是大渊各地房舍,长街上,只有老人孩子,女子漫步,不见男儿身影。
是一群平日里跟他有说有笑,嚷嚷着要立下军功,开府拓院,光宗耀祖的好兄弟们,再也见不到面。
这桩桩件件如同汹涌潮水,在他心中激荡,令李如虎呼吸急促,压抑无比。
他转过身,步伐沉重,一步一步走的很慢,朝着孟长行而去。
“李侯爷,你这是…”
一众官员看着李如虎的动作,纷纷露出不解之色,哪怕他低着头,可还是能依稀瞥见冷漠的神情。
一米八几,体态魁梧的公侯站在面前,那股压迫感自然不言而喻。
孟长行望着他,心中忍不住一颤,可还是倚老卖老道:“你想做什么,我与你爹李锦绣还是旧相识!”
回应他的是一只大手,抓着衣领直接将其给提了起来,李如虎神色恐怖,紧紧的盯着他,宛如噬人猛虎。
“孟使臣,此时此刻我没对你拳脚相加,就是因为我尊你是长辈,年纪大,我李如虎不欺负老弱。”
“但今日本侯告诉你,想通过这种耍无赖的方式,掠夺我大渊儿郎用血肉换来的疆土,门都没有!!”
说着,李如虎缓缓松开了手,大步朝着殿外走去,边走边恭声道:“陛下,臣自去领二十军棍。”
可走到门外,他又停下脚步,转身冷冷的望着孟长行,随后目光一一扫过诸国使臣,看似平静的目光中战意沸腾。
“中原的锦绣山河就摆在这,若是真想要,那就回去告诉你们的将军士兵,让他们有胆的尽管来取便是,我李如虎在战场上等着他们!”
作为大渊的三军主帅,一品军侯,李如虎这话说的有些没规矩,毕竟皇帝都还没表态。
但他实在是忍不住,儿郎们离乡千里,用血肉之躯换来的江山,最终却要由一群文人,在桌子上三言两语去讨论归属。
那对于死去的人来说,与东魏的一战到底算什么?
国与国之间的交易,还是文人们利用这件事平步青云,仕途顺遂的血肉登天梯?
话音落下,李如虎朝着龙椅上的李鼎跪下,毕恭毕敬道:“臣惊扰了陛下,在大殿内喧哗,再多领二十军棍!”
听到这话,李鼎刚要出声给免了,但人已经走出了大殿。
片刻后,殿外就传来了棍棒加身,抽在肌肤上的声音,整个金銮殿格外寂静,众人面面相觑。
哪怕是平日里看不惯李如虎功高,嫉妒他的文官们,此刻也打心眼里敬佩。
拥有如此骨气的将帅,乃大渊之福!
孟长行也同样心惊,频频回头,看向在殿外受刑的男人,心中不禁感慨,要是这人是大齐的将军该多好。
但他没忘记自己的立场,为大齐争取利益。
“陛下,刚刚李侯爷的话,也是你乃至整个大渊的意思吗?”
如此明目张胆,等同撕破脸的询问,令余下几国的使臣们面色骤变,心中顿时紧张。
这老家伙是魔怔了,还是老糊涂,分不清自己在哪吗?
真要惹怒了大渊皇帝,所有人都得死在这,倒霉啊,跟着这样的人一起共事!
一下子,几位使臣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