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赵高身后,贺远山低着头走进大殿,屏息凝神,不敢有任何多余动作。
噗通!
来到御台前,他赶忙跪下拜见,“臣贺远山拜见陛下。”
“免礼吧。”李鼎轻轻挥手,示意他起身,随后就静静的盯着他。
帝王的视线哪怕只是扫过,都会让人心生紧张,更别说被盯着看。
好在,凝重的氛围没持续太久,李鼎开口询问道:“你急着见朕所为何事?”
谁知,贺远山还是不死心,开口便是弹劾魏青云。
“陛下,臣请旨弹劾魏青云!”
冷冽带着丝丝杀意的眼神扫来,看着脸颊上满是惊恐冷汗的男人,李鼎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
冷不丁的突然问道:“你弹劾他是假,想用这种方式被朕注意到,好往上爬,对吗?”
贺远山瞳孔收缩,顿时汗毛倒竖,自己的心思居然完全被看穿,东窗事发,他不敢继续隐瞒,直接跪在地上,神情慌乱。
“请陛下恕罪,臣,臣有罪…”
年轻的言官完全是官场小白,三言两语便诈出内心想法,没有一丝城府,李鼎无感的摇着头。
这样的心理素质,还想通过弹劾的方式晋升,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言官中,若想平步青云,干好本职弹劾官员,被上奏的人官职越高,一旦成功,事后得到的封赏便会越大。
但贺远山也并未想借此晋升,而是他知道皇帝不待见魏青云,因此针对,好搭上朝中最大的大树。
“念在你是初犯,滚出去吧。”
“臣叩谢陛下开恩,叩谢陛下!”贺远山连连叩首,方寸大乱,起身后失魂落魄的离开。
可没走几步就被叫住,“等等!”
他回过头,一脸茫然,“陛下还有何吩咐?”
“回来,朕问你些事情。”李鼎冲他招手,目的已经达到。
刚刚的一番话就是为了扰乱状元郎的心神,好让他在接下来的问话中知无不言。
待他走近后。
“与朕说说,你本是一甲头名的状元,为何成了御史台的言官?”
闻听此言,郁郁不得志的贺远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学生入朝前没有去拜见王大人,吏部的那些官差们说我没规矩,就分到了御史台。”
话音落下,贺远山满脸委屈,想想也是十多年寒窗苦读,本以为金榜题名,前途似锦,结果因为这种事倒霉。
御史台言官想要晋升,必须不断弹劾朝臣,这就是个得罪人的活,寻常人难以忍受。
李鼎弄清楚状况后,脸色不由得一冷,不悦道:“有些陈年老规矩,是得好好治治了。”
登基以来,东魏大军压境,李鼎忙于两国战事,对于内政确有疏忽。
今日得知,等应付完五国使臣的事后,就得着手清扫。
了解完前因后果,李鼎叹息一声,便准备让人离开,可转念一想,准备测测贺远山的能力,看看大渊科举选拔的状元如何。
“贺远山,朕且问你,让你看,几国使臣的事该怎么办?”
突如其来的询问,令他心中一惊,但迅速便稳住情绪,这可是改变命运的好机会。
只要答案皇帝满意,那平步青云不就在眼前吗。
贺远山皱眉沉思片刻后,说出心中想法,“与几国谈判,无非两种局面,打或者不打,但大渊刚经历一场恶战,继续打肯定不是明智之选。”
“当然,也不能将刚到手的东魏拱手让人,因此拖延是最佳的办法。”
李鼎点点头,虽然这些话私底下他与大臣们说了很多次,但能有此见识,说明这个状元郎不差。
“具体些,你觉得该如何拖延?”
“这…”贺远山被问的语塞,突然之间,压根没时间思考,根本就答不上来。
他无奈摇头,“臣不知,望陛下恕罪。”
李鼎无所谓的摆摆手,“朕非暴君,不会因此就定你的罪,退下吧。”
“诺!”贺远山小心翼翼的退出上书房。
在他离开后没多久,便有圣旨送到了吏部,将主管官职分配的主官给狠狠训斥一顿,并且将贺远山调离了御史台。
殿外凉风习习,月光柔和洒落,照在人的身上,李鼎站在门外赏月,心中为几国使臣的事忧心。
虽说他态度强硬,绝不让寸土于人,可也明白,若是真引得五国联手攻来,那大渊百姓就会被战火吞噬。
攻打东魏那是在别国土地上交战,情况不一样的。
“唉,到底该如何是好呢…”他无奈叹息,并不是他无能,而是眼前如同死局,这么多厉害的谋士,都难以想出良策。
“陛下,魏大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