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起白看着虎威坊的大门,深吸了一口气。
终于又回来了,他心中暗道,这一路倒也算是顺遂。
走到坊门处,却见一个身材壮实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正在冲他拱手施礼。
“洪将军!”李起白急走了几步,“别来无恙!”
“哎,李先生,洪城不过小小一个都尉而已,下次可不要……”
“迟早的事,”李起白笑道,一边看了看周围看守坊门的禁军。洪城会意:“最近有些事,换了一批人,但是都打过招呼了,先生自然还是出入自由。”
李起白捋了捋胡须:“原来如此。”他突然有些心惊,回头看向人来人往的街市,却没发现什么异样。
“先生可是觉得有人在暗中窥探?”洪城问道。
李起白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虎威坊被人盯上了?”
洪城点点头:“先生随我来。”
拿着一顶帽子的石道半晌不敢回头。
“这位先生,”老板有些不耐烦,“帽子可还中意?”
石道斜过身,把帽子放在阳光下打量了一番,借机偷偷瞄了一眼虎威坊的大门。
那人已经消失了,石道长出了一口气:“老板,这帽子多少钱?”
买下帽子,石道急匆匆走了几步,突然跺了下脚,转身走进一个小巷子。
等他再走出来时,衣服的颜色变了,带上了新买的帽子,嘴角还多了一颗痣。
“站住!”一个年轻的禁军大声喝止了石道,“休要近前,这是虎威坊,闲人不得靠近。”
石道赶紧陪笑:“将军息怒,刚才是不是有位穿着青色布衣的先生进去了?”
“走走走,有没有与你何干?”
“那位先生在小店歇息,临走却有张一百两的银票落在床头,听他说会来虎威坊访友,特地前来送还。”
“这……”年轻的禁军一时有些踌躇,他回头看了看远处正在换防的队正。
石道趁他一时分神,连忙问道:“那位先生去了哪位将军府上?”
“萧国公的客人。”年轻的禁军随口答道,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妥,刚准备呵斥时却觉得胁下一阵刺痛。
他心中一惊,感觉一阵麻痒传遍全身,想喊时却连嘴也张不开。
走出很远的石道心中有些不忍,他停了一下,摇摇头,叹了口气,将一根短刺扔进了路边的水沟,继续向前走去,。
半个时辰之后,石道来到了仁兴坊。
听石道说完,赵申又将双手拢进袖子,微闭双眼,半晌没说话。
“几成把握?”赵申睁开双眼问道。
“十成?”石道回答。
“为何是十成?”
“他到虎威坊门口时在腰带上系了一个玉佩,我突然想起在洛州跟踪他时也见过这块玉佩,想来是他们见面时的信物。”
赵梦楠见赵申看向自己,微微摇头:“虽然我们已有十足把握,但是要想扳倒萧叔宝,还欠些拿得出手的实据。”
“而且,”赵梦楠看着石道,“这人刚到虎威坊,门口的禁军就死了一个,萧叔宝不会怀疑吗?”
“这……”石道看了看赵申。
赵申道:“的确会引起他的怀疑,但是这次不去求证,只怕以后再无机会,不杀那个禁军,留下线索,只怕很快就能查到我们头上。现在我们知道萧叔宝暗中勾结秦人,那禁军一死,萧叔宝就算起了疑心,也是无可奈何。”
“萧叔宝自然是无可奈何,”赵梦楠又摇头道,“但他不用管是哪个势力做了这件事,他只要咬紧我们就行。”
石道皱了皱眉,刚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赵梦楠说的很有道理,扳倒萧叔宝这件事,眼下大梁城里也只有晋国愿意做了。
“上次绑我的那帮人,”石道道,“虽然说自己是行商手下,但我看来,只怕没那么简单,萧叔宝应该也会怀疑他们。”
赵申和赵梦楠都没说话,石道不禁有些尴尬。
赵申咳嗽了一声:“石道,你这些天暂时住这里,夕儿姑娘居所周围,好好盘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可疑之人出没。”
石道会意:“属下立刻去办。”
等石道出去,叔侄二人同时说话:“我……”
赵申笑了:“你先说。”
赵梦楠:“四叔,萧叔宝那边知道门口禁军死了,必然知道泄露了机密,但是泄露了什么机密,又是谁下的手,他们一定很想知道,不如……”
“做个局。”赵申和赵梦楠一起说道。
赵申端起茶喝了一口:“这事你擅长,都听你的。”
“我哪里擅长这个?”
“你不是自小就爱给别人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