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
鸡鸣寺外,朱高炽看到急匆匆跑出来的朱瞻基,脸上露出几分笑容问道:
“我还以为你今晚就歇在这里,和你师傅叙叙旧,正打算不等你了,先离开呢!”
朱瞻基看了一眼朱高炽,确定了这是亲爹。
不是亲爹绝对是说不出这么没良心的话的。
姚广孝可是真和尚,不是什么半路出家的人,
这寺庙别看看着还不错,但是里面却没有半个伺候的下人,也就是几个小和尚操持,但是人家最多也就伺候一下姚广孝平日里的吃喝。
其他人除了自己带人去,不然想做什么都需要自己动手。
而且寺庙里清苦也绝不是说说,这寺庙谁住谁知道,大冬天的连个暖火的炉子都没有。
也就姚广孝这种早就适应了这种生活的人,平常人住上一晚非得冻出毛病来不可。
想到这些,朱瞻基就白了一眼朱高炽,道:“爹,娘最近可是刚刚被娘家人坑了二十万两银子,您说要是让她知道了您藏的那些私房钱,她会不会高兴一下?”
说着话,朱瞻基也不管一张胖脸闻言后,瞬间就变得幽怨起来的朱高炽,哼了两声小曲,就向马车走去。
上了马车,朱高炽看向朱瞻基的目光有些幽怨,闷声道:“儿子,这事儿你可不能坑你爹,我可不想下月连打赏的钱都拿不出来!”
朱瞻基看到傻爹这样子,心里也是有些好笑。
自家老娘做的也真是够可以的了,明明早就知道了这傻爹藏的私房钱,上次被自家那个便宜舅舅坑了二十万两银子,自己就怂恿过了一次,让她去翻翻傻爹的私房钱,张氏当时明显也是心动了的,但是看傻爹现在这样子,显然剧情有些不一样的。
朱瞻基好奇问道:“爹,话说您现在私房钱藏了多少了啊?”
朱高炽听到朱瞻基要打听自己的老底,就立即连忙摇头道:“什么私房钱?我没藏,你可别胡说。”
朱瞻基翻了翻眼皮,朱高炽不说,他其实也能大致算出来自家傻爹这里有多少钱,
毕竟那些钱说起来也都是他给的,虽然办文会时,花销了不少,但是肯定也还有剩的,加上其他的,朱瞻基估计朱高炽现在的小金库应该不下三十万两才是。
不过他也没戳破,毕竟自家老娘都给这个傻爹留了面子,自己拆穿了也不好,想了想,就换了一个话题道:“爹,您怎么突然会想到来找老和尚?”
朱瞻基其实还是有些疑惑的,自家傻爹现在基本很少和朝里的大臣有来往。
更不要说姚广孝这个和尚了。
虽说这些年一直都是姚广孝在辅佐朱高炽监国,但是两人关系可不是那么密切的,
更不要说让朱高炽主动来找姚广孝了。
朱高炽看了一眼朱瞻基,道:“你知道顺天城是谁督建的吗?”
朱瞻基闻言顿了一下道:
“老和尚?”
朱高炽点了点头:“你爷爷想要迁都顺天,但是顺天远离南方,大明无论是钱粮,还是人口,南方都远远超过北方,而且你也应当听说过洪武三十年那场南北榜案吧,其中细节我就不与你明说了,但是这件事情也在一定的程度上说明了南方文学发展超过了北方。”
“但顺天是什么地方?一但定都顺天,无论是钱粮也好还是人才,都需要靠着南方输送,远的不说,就说钱粮吧,定都顺天后,钱粮都需要南方输送吧?这么遥远的距离,中途会消耗多少人力物力,完全就是得不偿失之举!”
“不过你爷爷谁的话他都不听,迁都之事已成定局,我能怎么办?不得给他想办法查缺补漏吗?”
“所以您才想着修建这条水泥路?”
朱瞻基好奇的看了一眼朱高炽问道。
有明一朝最大的争端其实无非就是南北都城之争了,这个争端差不多持续了近百年。
到后世这个争论其实都没有停止过,完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
一者认为应天只能作为割据王朝的都城,而作为一个大一统王朝,如果定都应天,北方就很有可能重新沦为异族统治,或者就是继续会出现北方强藩,靖难之役、八王之乱就不能避免。
而另一批人则认为北京自然条件较差,经济衰落,资源贫乏,朝廷,百官,大批驻军和急剧增长的人口,所需物资都依赖几千里的水陆运输供养,将为百姓增加异常沉重,且永无止尽的负担。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造成国力和民力的长期,持续的无谓消耗。
而这个观点的依据就是有明一朝,始终没有摆脱“国困民穷”的状况。
显然朱高炽是站后者的,不过作为太子,身份上的关系,让他无法明着去反对。
所以话里也是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