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朗格的脸阴沉得吓人,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达维德这个倒霉蛋的喉咙割开,以防他经不住审讯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证据。虽然朗格瞧不起男爵温特的“虚伪做派”,但对于他在邢审上的恐怖造诣,他不敢有哪怕一丝的松懈。长
朗格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回忆起达维德这个当自己还是骑士时就开始为自己办事的家伙,不可否认,这些年来达维德的手脚还算伶俐,算得上是一个优秀的跟踪者和告密者,也没有哪一次背叛过自己,哪怕一次。当时还是朗格侍从的朱利安是他的引荐人,这么看,朱利安的眼光还是没错的。
但是,这次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达维德偏偏就在最关键的节骨眼上被两个他最不想见到、最不想面对和最不想纠缠的人给抓住了。
朗格曾经派达维德干过很多脏活,那种连间谍总管朱利安都不知道的,只有他和达维德两个人才知道的肮脏秘密。
朗格越想越后怕。他的心跳得很快,他的脸颊因为焦虑不安而变得燥热发烫。虽然穿着舒适合体的细麻华服,但他的后背仿佛被密密麻麻的木签戳得千疮百孔,每个孔里面都有蚂蚁在蜇咬他的肉。
最后,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将达维德的灵魂切成碎片,倒到地狱的熔岩业火里去,彻底结束这一切。
但是,怎么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干完这一切,还能让西蒙和温特没有多余的话可以说呢?朗格压抑着心中的嗜血和恐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想想。
格雷特爵士走的很快,一下走到朗格前面去了,因为马上要经过士兵密集嘈杂的宿营区,格雷特爵士知道,让一个伯爵亲自去推开一个个挡了道却浑然不知的下层士兵绝对是一件自掉声望的事情,所以这个事肯定是得交给他来干的。长
不过,还没走一会儿,格雷特爵士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当他回头对上朗格那暗藏阴险的双眼时,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去那边,”朗格指了指营地旁边茂密的无人树丛,“我有事情要交待给你。”
“好的大人。”格雷特爵士点了点头,他有种预感,这次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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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瑟罗给黑袍人喂下了罂粟汁和金盏花药剂,然后将野蒜和车前草在研钵中捣碎,均匀地涂抹在了他的伤口上。
“你的名字。”等阿瑟罗治疗完毕后,温特面色不善地来到黑袍人的面前,高高在上地睥睨着脚下的这只“老鼠”。
或许是出于温特和西蒙叫来了医师和修士为他疗伤,黑袍人的嘴巴明显比刚被抓住时松动了一些,他的嗓子间传出了微弱的声音:“达维德。”长
“达尔威德?”温特有些难以捕捉达维德那如同蚊子振翅一般微弱的声音,“算了,这不重要。你知道我和他是谁么?”
温特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西蒙。
“尊敬的凡库姆男爵温特大人和弗尔德堡男爵西蒙大人。”达维德的眼睛顺着温特的手指快速扫过了二人,随后又将目光重新投回了地面,谦卑地说道。
“非常好,”温特对达维德合作的态度感到满意,他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一点,“你是做什么的,为谁工作?”
“如您所见,尊贵的大人,”达维德本能地想鞠一躬,这才回想起自己被牢牢地捆在树上的事实,“我只是一个卑微的盗贼,黑暗中的夜莺,每天靠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和把戏得到微薄的报酬以养活我自己。”
“还黑暗中的夜莺,倒是更不如说是一只粪堆中的蛆虫。”站在一旁的胖子霍夫曼小声地嘀咕道。他不敢说得太大声了,因为这会粗鲁地打断温特的问话,让自己和领主西蒙陷入尴尬。
“你撒谎,”温特刚刚柔和下来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他打量着达维德说道,“没有一个盗贼会蠢到跟踪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长
“我没有撒谎,”达维德的音量稍微提高了一些,但是他为自己辩护的声音显得有些吃力,他现在依旧处在虚弱的状态中,“我之前一直跟着大军行进,靠着这些愚钝好骗的士兵养活了自己,同时也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消息。我昨晚在篝火边听说两位男爵今天早上要去搜寻一个营地,我想我可以在后面跟着你们,等你们找到了营地,离开之后,再在营地里翻找一些有用的东西转手。盗贼有时也靠拾荒增加收入。”
温特刚想提出自己的怀疑,不过他注意到就在这时两个士兵押着一个走路一瘸一拐的邋遢男人走了过来。围观的士兵和贵族们让开了一条路,汉斯被直接带到了达维德面前。
“哈,让我瞧瞧,我们的贵宾来啦。好吧,现在让我们做一个小小的检验,”温特一只手粗暴地抓住了汉斯的肩膀,把他的脸尽可能地向被捆住的达维德凑近,“汉斯,说实话,你认识这个男人吗?”
汉斯被烧伤的腿崩裂开的伤口疼得倒吸凉气,他看了看达维德,西蒙的眼睛死死地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