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盖,不过而立之年便已是一家上市集团的总裁,坐拥百亿资产,可以说年轻有为。
这晚他坐在书房中翻阅那本早已不知翻了几百遍的《水浒传》,当读到宋江征方腊,好汉们纷纷凋零时,不禁心痛得热泪盈眶,扼腕叹惜。
“倘若我为晁天王,绝不会走到如此地步!”
突然一阵倦意涌来,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
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矮小的草屋,寒风从残旧的窗棂中吹来,冻得他瑟瑟发抖,也吹得房中那唯一明亮的烛火摇曳不定,明灭不止。
“这是……”
突然一阵记忆涌来,他弄清了自己的身份。
这里是大宋徽宗大观四年,而他,晁盖,年方十六,是郓城县外东郊二十里处东溪村的一户农家小子。
“这里是水浒的世界……”
一瞬间他欣喜若狂。
“不过据那《水浒传》记载,晁盖不是乡里的富户吗?我怎么……”
他望着自己那一身破烂不堪,浑似乞丐的穿着苦笑不已。
“咳咳……哥哥……我渴……咳咳……”
一声咳嗽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慌忙从旁边的瓦罐中倒了碗水出来。
还好,虽然寒风凛冽,但这瓦罐的保温作用还行,水尚有余温。
他把碗轻轻送到了草床上躺着的女孩嘴边。
“阿妹,水来了,张口。”
女孩依言张嘴,轻轻啜饮起来。
曹盖,确切地说应该是晁盖,望着女孩,忧心不已。
前阵子,村里好多村民突然无端生起病来,先是咳嗽个不停,继而四肢无力,连农具都无法拿起,整日躺在家里咳嗽个不停。
大部分人都不幸中招,只有少数几人能够幸免,晁盖便是那少数的幸运儿之一。
床上躺着的女孩是他的妹妹晁敏,也不幸感染了疫病。
因为家里只有三间草房,所以虽然晁盖已年方十六,妹妹十四了,但也只能挤在一间房里同睡。
晁盖的父母也同样染上了疫病,已经好几日没出去做农活了,正好晁盖在房里也方便照顾妹妹。
“阿妹,怎么样?感觉好点没?”晁盖关切地问道。
他和妹妹感情极好,晁敏小时候是追着他屁股根长大的。
他把手伸向晁敏的额头,微微有些发烫。
“哥哥,我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晁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腮边却不由落下泪来。
晁盖知道,妹妹的病肯定更严重了,只是她不想让自己担心而已。
“阿妹,你放心,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晁盖摸着晁敏的额头沉声道。
晁敏乖巧地点点头,不知怎么的,她听着哥哥沉而有力的声音,觉得异常安心,似乎连身上的疼痛也跟着减弱了。
“哥哥,你好像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她把头枕在晁盖的大手上道。
也难怪她如此说,儿时的晁盖在十二岁那年,不慎从树上跌了下来,从此以后脑袋就有些不灵光了,外人一直把他叫做傻子,只有父母和她这个妹妹始终对他如一,呵护着他,不让他受人欺负。
晁盖笑了笑没说话,晁敏枕着他的大手安然睡去。
“睡吧,阿妹,从此以后该由哥哥来守护你了,定让你一生无恙。”晁盖在心里暗暗发誓道。
这一夜,晁盖头枕着稻草,始终难眠。
一方面是对于来到水浒世界的新奇和兴奋,另一方面是对妹妹和父母病情的担忧。
晁盖的父亲晁元和母亲刘氏,是典型的乡下农人,一辈子老实巴交,面朝黄土背朝天,把一生都奉献给了这对儿女,只希望他们过得好。
他们像地里的老黄牛一样,一辈子勤勤恳恳,直到榨干最后一丝力气,累倒在田里,在闭眼的那一刻,心里依然记挂着子女,担忧他们过得不好。
虽说晁盖傻了,但这对父母对他的爱丝毫不减,从来没有苛责过他。
他痴傻贪玩,不愿去地里劳作,他们也从未打过他分毫骂过他一次。
晁盖的心里,对他们是充满感激的。
这一夜,那对夫妻,不知多少次,一次又一次拖着沉重的病体来看望这一双儿女,替他们掖好被子,轻拭他们的额头,看看他们有没有发烧;一次又一次将瓦罐中的水重新添满烧热,唯恐儿女们渴了没有热水喝。
晁盖把头深深埋进被子里,落下热泪来。
“爹娘,阿妹,在干翻大宋朝廷之前,我晁盖一定先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他听着爹娘强忍着的咳嗽声暗暗发誓。
可怜,他们宁愿强忍着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