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尘离座而起,背着双手踱步,似乎是在等蔡正愈的问话。
小偏厅里突然陷入一片令人发慌的沉闷气氛。
“我想胡兄已经接到她写的密信,她怎么说?”蔡正愈打破沉默。
胡一尘停步,目光变得深邃起来,说道:“她似乎知道我们想干什么似的,要扶持你做新一任的武林盟主,对住在杭州三圣宫传道的华山派裴庆元下毒,这个人不得了,和飞天龙游历江湖的时候救过朱元璋一命,他一死,朝廷必然震动,你金鞭大侠去查,她到时交出一个分量相当的人做凶手,让你名声大振,到明年的武林大会你宣布参加盟主选举,飞天龙自会感恩于你而退出。”
蔡正愈心里一凛,感到背后凉飕飕的,仿佛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盯视着自己,不由得左右一看。
胡一尘说道:“她不在这里。”
蔡正愈松了一口大气。
胡一尘说道:“你以为我不害怕吗?我比你还害怕,这个神秘的女人好像无处不在一样,天晓得她知道多少有关我们的事情。”
蔡正愈苦笑着:“如果真是这样,就拿捏住我们的命门了,她在暗,我们在明,我们根本无从反抗得了,只能听从于她的,她究竟想做什么?”
胡一尘摇头:“只有天知道。”
蔡正愈说道:“我就想不明白,就算当年的传言是真的,她是元廷的一个郡主,但现在已经改朝换代,是朱元璋的天下,她想恢复元朝已不可能。”
胡一尘说道:“谁说不可能?她是想和我们联手,到时北元南下,和我们划界而定,鼎足而立,到时再和我们兵戎相见,看谁吃掉谁,一统天下,如果是他们赢了,天下就再度落在他们蒙古人手里。”
蔡正愈点头:“这就解释得通了,她要和我们一道把大明搅个天翻地覆,她的信呢?可不可以给我一看?”
胡一尘说道:“你说我敢随身携带吗?敢留下这一封随时可以要掉我脑袋的信吗?给我烧掉了,蔡兄,有一句话我想问你二十多年了,但一直都不敢问,今天话匣子打开了,我就问了,到底是谁割走江景兰的人头?”
蔡正愈说道:“我也不知道,杀掉江景兰之后我们就走了,至于是谁割走他的人头,我也是一无所知。”
胡一尘苦笑:“割走江景兰脑袋的那个人,和江景兰一定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是巴不得吃其肉饮其血抽其筋削其骨的那种,否则不会连死人都不放过。”
蔡正愈心里一跳。
胡一尘看着他。
蔡正愈皱着眉头:“反正这个人不是我,不说这个话题了,胡兄,不杀飞天龙了?”
胡一尘说道:“她的确打乱了我们原来的部署,但十拿九稳的做法还是在临近武林大会的时候除掉飞天龙,这样局势就完全掌控在你手里。”
蔡正愈说道:“她什么时候行动?”
胡一尘说道:“我想她已经行动了,这两天必有讯息传来。”
蔡正愈说道:“那我就要动身前往杭州了。”
胡一尘说道:“不急,等有确切的消息再动身不迟,留在这里吃喝玩乐几天,虽然蔡兄的夫人是绝色美人,当年惊艳天下的武林双美之一,但吃惯了山珍也会倒胃口的,也该换换家常菜的口味了。”
蔡正愈说道:“你当我是什么人?”
胡一尘说道:“男人,正常的男人,哪个男人不好色,不好色的男人都是装出来的,你若不好色,就不会娶武林双美之一的甄楚倩了,这几天就做个温香软玉抱满怀的逍遥侯吧。”
蔡正愈想起那夜李晓冬说的话,心里刺痛一下,装出笑意说道:“费用……”
胡一尘说道:“当然是我出。”
蔡正愈笑着:“怎好意思要胡兄破费呢?”
胡一尘说道:“你还和我客气,这就显得虚伪了。”
蔡正愈哈哈大笑。
胡一尘说道:“去吧,梅婷婷在房间里等着你。”
蔡正愈尴尬一笑,欲言又止。
胡一尘说道:“蔡兄想说什么?”
蔡正愈说道:“她会不会就是传说中元顺帝留下看守埋在大都宝藏的人呢?”
胡一尘勃然变色:“蔡兄怎么联想到这件事的呢?”
蔡正愈说道:“你就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胡一尘严肃地点一点头:“有。”
蔡正愈说道:“她就像一条无形的绳索,套住我们的脖子,这种感觉很不好,我们一定要想方设法解除掉这条要命的绳索。”
他拳头一握,咯咯作响,眼里透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胡一尘说道:“那也得要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不说这个人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我们不和她不起冲突,她不会害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