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拯站在城楼之上咆哮:
“扔快点,别给老子省,这玩意儿老子有的是。”
“你他妈的手抖什么,点燃赶紧扔啊。”
“那个谁,再调五百人上前,给我可着劲儿扔,老子今天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做火力覆盖。”
“那边的投石车别给老子停啊,打不到人就打马,打不到马就打后面的空地断他们的后路,别他娘的让西域先锋军逃走一个人。”
“谁要是给老子把人放跑了,自己骑着马去给老子追回来!”
还未短兵相接,张拯便已经打着将西域前锋一万人全部吃下的主意了。
火药这玩意儿,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下一次敌军有了防备,可就未必有这么好的效果了。
投石车上的火药弹不停的发射出去,打到更远的空地上。
正如张拯预料的那般,见后路被断,先锋军士卒只能朝两侧逃窜,即便是压阵的军法官再怎么叫唤也无济于事。
但张拯说过的,不能让一个人逃走。
于是沙耶储紧急调上来的五百人的目标陡然一变,变成了两侧的空地。
轰鸣声不断响起,联军士卒几乎已经放弃了攻城,慌乱的四处逃窜。
敌军中军大帐之中,主帅阿史那突寿冷眼看着张欢。
张欢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太自然的表情。
因为这轰鸣声已经响彻一整天了…,而西州城那边好似完全没有见底一般。
“张将军,你不是说这般利器即便是唐军也没有多少吗?”
阿史
那突寿阴恻恻的问道。
张拯霎时冷汗就流了下来。
期期艾艾道:“末将…末将…”
“罢了,让左翼压上,掩护前军撤退吧。”
“再不撤,只怕还没摸到西州城墙,人就死光了。”
“鸣金收兵!”
沉着脸下达了鸣金收兵的命令,阿史那突寿一甩袖子出了帅帐而去。
唐军拥有这般利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很显然,他们并没有关注大唐与吐谷浑那一战,还以为唐军依旧是依靠无与伦比的野战能力平灭了吐谷浑。
这事儿,阿史那突寿也怪不到张欢身上。
而西州城墙之上,唐军士卒听见了敌军鸣金收兵的战鼓,不由得再次欢呼起来。
虽然每个人都知道,对面仅仅只是派出了五分之一的人来攻城,但他们确确实实再一次打退了敌军的进攻。
并且付出的代价,可以说忽略不计。
见对方派出骑兵接应前军溃兵,张拯不由得遗憾的咂了咂嘴。
终究还是没能将这一万人留在西州城下。
“伯爷,已经可以了,经此一役,西域诸国联军前锋基本上算是已经废了。被吓破了胆,即便再次发起攻击,也造不成什么威胁。”
陈瑀知道张拯在惋惜什么,不由得出言宽慰了一句。
张拯何尝不知,只是遗憾总是会有的。
只得叹了口气道:“统计一下战损吧,战死的袍泽,将他们火化,以后把骨灰带回中原,落叶总是要归根的。”
“伯爷仁义。”
“仁义
个屁…”
张拯意兴阑珊的下了城楼,总算又熬过了一天。
…
“我方战死二百一十七人,大多是被敌军流矢所杀,伤者四百零三人,目前还有可战之兵四千三百人,若是再加上伯爷的亲卫,我方目前的兵力可以达到四千五百人。
联军前锋,今日大约战损四成,伤者无数,目前我方与西域诸国联军的人数差距依旧巨大…”
听着沙耶储统计回来的敌我双方战损数字,张拯面色平静。
这样的战果还有什么好说的。
虽然火药占了绝大部分功劳,但张拯相信,即便换做朝堂之上任何一位将军来,估摸着也就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点点头,肯定了沙耶储的能力,张拯便起身进了后堂。
但刚刚坐下准备洗个脸,亲卫便来报,说是有援军到了!
闻言,张拯不由得有些诧异。
问道:“哪里来的援兵?”
“属下不知。”
来报信的亲卫也是一脸疑惑。
“走,出去看看。”
跟着亲卫来到东城门,张拯便看见城下站着数百人,皆是身着黑色短打腰悬制式汉剑。
一个青年节见张拯来到城楼之上,自队伍中出列,抱拳道:“城楼之上可是渭南县伯张拯?”
而张拯,在看见来人的瞬间,脸上便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