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的太阳最是毒辣。
菜市场门口,早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看热闹的百姓。
“今天这是要斩谁啊?怎么这么多人来看?”
“你不知道?就是司相爷家的那个大小姐啊,之前差点变成太子妃那个!”
“哎哟,这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个小姑娘至于这么当众斩首吗?”
“谋反还不算十恶不赦啊?太子勾结青夜国,想要逼宫造反!这个司羡鱼跟太子是一伙的,早就和青夜国有来往了,要不然她能和太子殿下一起毫发无伤地从青夜国回来?青夜人多凶猛啊!”
“天呐!真是看不出来,这姑娘居然这么恶毒!是该砍头!不,要满门抄斩才对!”
青夜国和玄云国的关系素来就不好,民间对青夜更是积怨已深。
司羡鱼被从囚车里推出来之后,周围的烂菜叶臭鸡蛋就没有听过。
没有任何一个人同情她。
她倒算了,只是她旁边的官差受了池鱼之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砸过来哪里有什么准头可言的。
司羡鱼都还没怎么样呢,官差一人挨了一个臭鸡蛋。
顿时怒了,“咔咔”抽出腰间大刀呵斥,“谁扔的!偷袭官差你们不要命了!”
顿时原本还想再扔一阵的百姓们纷纷缩了缩脖子,默默放下了手。
司羡鱼穿着囚服,带着枷锁脚镣,一步一步踩上了行刑台。
最中间有个硕大的木墩子,上面黑黑红红的颜色分辨不清楚,这会天气已经有些热,有苍蝇在上面“嗡嗡”绕个不停。
旁边一名壮汉,身侧一把一掌宽的雪亮大刀,刀柄上帮着红绸布,看着司羡鱼的眼神没有一点怜悯。
不远处的茶楼上。
“殿下,我看不像是司小姐,咱们不要轻举妄动。”九夜抱着唐刀,不动如山。
凤临渊同样一身利落短打装束,眯了眯狭长的凤眼,“身形看着,像她。”
“可是到现在为止,对方连脸都没有露出来。”九夜冷静地分析着,“越看越像是陷阱!”
被推上台的那个人,乱蓬蓬的头发几乎把大半张脸都给挡住了,别说他们是站在这数丈开外了,即便是就站在那台下,估计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面孔。
忽然,台上的女子仰起头,望着天空中的太阳,张开了五指。
似乎是想最后看一看这人间的阳光。
然后另一只手,拨开了脸上乱七八糟遮挡的头发,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她的脸!”凤临渊眼中一恸,手边的木质扶栏瞬间被捏断,“谁干的!”
非常明显的一道伤痕,从眼角到嘴角,那力道深得估计都快要见到骨头了!
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得出伤得厉害。
九夜也吃了一惊,“殿下,冷静!”
这会他也说不出可能不是“司羡鱼”这种话了,因为很明显的,站在那行刑台上的人就是司羡鱼本人。
而且看样子还经过了严刑拷打!
“叫我们的人准备!”凤临渊没有多余的话,直有一个手势下去。
即便猜到,今天这场行刑十有八九是个陷阱,但他还是来了,并且做了准备。
“是。”九夜顿了一下,“一会殿下在这里不要出去,一切交给我!我用这条命发誓,一定会把司小姐平安带回来!”
他跟在凤临渊身边多年,太了解自家殿下的个性。
今天这人,是无论如何都得救的,但是他也不能让殿下自己来冒这个险!
凤临渊眯了眯眼,“只是准备,你紧张什么,如果她真的和天机阁有关系的话,那未必想救她的人只有我们这一波。”
九夜松了一口气,看来殿下虽然生气,但是该有的智力还是在的,没有被冲昏头。
“那……”九夜迟疑了一下,“如果一会有天机阁的人出来救她,我们还要不要插手呢?”
凤临渊,“当然……”
“行刑——”
监斩官抽了根令牌,朝地上一扔!
司羡鱼就被推上了木墩子,枷锁被解下,刽子手摁着她的脑袋,往木墩子上一放!
喝了口酒,烈酒喷在砍刀上,令人胆寒!
台下来凑热闹的百姓立刻把孩子的眼睛捂住,有些胆小的则是自己别过头闭上眼睛不敢看。
大砍刀高高扬起,遮蔽了日头。
司羡鱼闭上眼睛……
叮!
突然一声金属被撞击的声音在头顶爆开。
司羡鱼一睁开眼,就看到刚才的刽子手一个踉跄,狼狈摔倒在地,掉落在一旁的砍刀还在“嗡嗡”震动。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