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岳飞将云中团团围住的时候,韩世忠的十余万大军也一路北上,连克大名府、磁、洛、冀州等地,将河北大部收入囊中,因为此时金军将重兵布于河东路上,故韩世忠大军一路所过几乎并未受到什么阻挡,便已经将大军开至雄州。
在雄州休整数日之后,韩世忠大军继续北进,于涿州大破燕京来敌,斩首过万,金军退守白沟河北岸,而韩世忠大军则驻于丁村,与金军遥遥相望。
此时天气已过初夏,白沟河水涨,大军急切间难以渡过。韩世忠立于南岸山岗处,用望远镜仔细观看了一番对面金军阵容,只见连营数里,沿河各种守卫森严。想到当年自己随刘延庆兵至此地,结果在郭药师奇袭燕京之后却无兵可援助,最终将到手的燕京城再度拱手让人。随后更是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被辽军疑兵之计所扰,不战自乱,最终大败而回。
今日重回故地,韩世忠心中更是感慨万千,当年自己只不过是刘延庆军中一校尉而已,正当年富力强之时,原本想着在攻打燕京时候为国立功,却不料遭逢大败,几乎将性命也丢在了此地。如今回想起当日宋军大乱,自相践踏的情形来似乎犹在眼前。
韩世忠摸摸自己花白的胡须,对一旁的梁红玉说道:“原本以为再也难回此地,却不想老夫花甲之年仍有望去一趟当年未曾涉足的燕京城。不负此生矣。”
梁红玉闻言笑道:“曹孟德曾言,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相公如今将为国立此不世之功,便是妾身亦与有荣焉。”
韩世忠闻言大笑,手指对面金营说道:“不日破敌,与尔共饮!”
而此刻金军大营中气氛十分凝重,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坐于上首,下方诸将并列,只听他开口问道:“陛下如今可到了燕京么?”
下方一人起身回道:“三日前有消息到此,说陛下率大军已过顺州,想来如今已在燕京城中了。”
那男子点点头道:“既如此,燕京城中必定防备严密,我等后路无忧,便可与韩世忠在此地大战一场,一雪前日之仇。”
这男子正是金国顺天军节度使、中都留守完颜谋衍,此人行伍多年,乃是金国宿将完颜娄室次子,曾与其父完颜娄室,其兄完颜活女于杀熊岭斩杀名将种师中,为人勇力过人,善使长矛突战,在军中素有勇名。
听完颜谋衍说罢,下方一个青年男子起身说道:“前番涿州失利,皆因汉军不堪大用,此番交锋,孩儿自请为先锋,领我女真铁骑陷阵,必可一战而下。”
完颜谋衍看看说话的人,正是自己儿子完颜斜哥。他深知完颜斜哥勇武有余但谋略不足,而且素来不喜汉人,在军中名声极差,于是便说道:“此战非同小可,若是这般轻敌,小心被人摘了头去。”
这时一旁的另一个年青人开口道:“元帅,敌军势大,不可轻易与敌野战,只需紧守河道,待其渡河之时半道击之,方可大胜。”说话的正是完颜谋衍麾下将领徒单克宁。
完颜谋衍点点头道:“言之有理,可惜河道狭长,难以尽守。”
徒单克宁说道:“沿途桥梁已然拆毁,如今要想过河,只能从眼前白沟桥上过,便是宋军有天大本事又如何能渡?”
完颜谋衍沉思片刻说道:“你且率一支人马往上游去,莫要被韩世忠暗中过了河来。”徒单克宁点头称是。
次日天色方亮,韩世忠便率大军于南岸列阵,而对面的金军也早已是严阵以待。
看着对面整齐的军阵,韩世忠笑着说道:“岳兄弟派人送来的东西还未曾好好用上一用,今日便看看其威力如何。”说罢传令下去,命人将已经组装好的投石车三十架在南岸一字排开。
此时完颜谋衍在对岸已然看到对面的投石车,但想着白沟河宽阔,投石根本难以越过河面,因此便笑道:“徒费力罢了。”谁料其话音刚落,一块巨石便飞越河面,落在了金军前阵之中,将不及防备的金军砸倒一片。
完颜谋衍大惊,急呼大军后撤,但经过刚刚的试射,炮手已经将石头换成了炮弹,就在金军还在传令之时,三十枚黑乎乎的炮弹便在一阵机簧声中飞了过来。
当炮弹落地之后,一阵阵地动山摇的轰鸣声顿时响彻金军大阵,那些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金军顿时人仰马翻,鲜血碎肉四散飞起,在金军上方下了一阵血雨。
完颜谋衍想过很多种防备韩世忠大军的方法,但所谓一力降十会,当火炮这种不讲道理的大杀器出现的时候,便注定了他所有的布局都化作了空谈。
火炮建功,就连对岸的韩世忠都吃了一惊,他从军多年,自然是知道霹雳炮的厉害,但威力大到这般地步,却是令他极为意外。但与此同时,他心中大喜,立即传令大军向着白沟桥突进。
完颜谋衍虽然畏惧火炮之威,但他更明白,一旦白沟桥失守的话,自己大军将无以为继,除了退守燕京外再无他法。于是他将心一横,命金军迎着炮火向前突进,准备死守白沟桥。
因为害怕炸毁白沟桥,因此火炮射程皆刻意避开了桥头附近,因此,当金军突进到桥头时,反而暂时安全了许多。而此时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