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静静地听着梁喜说完这一切,将杯中酒一口饮尽,时也命也!说什么呢?指责梁喜?人家只是揭开了一层血淋淋的事实,当沈家有难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梁喜只是帮自己打破了最后的一丝幻想!
这些天,沈家已经将“有事沈爷爷,无事老匹夫”演绎得淋漓尽致,如今更是亲手将沈从文骗来送于胡清远,亲手掐断了沈从文对沈家的最后一丝留恋。
此时的梁喜也知道不宜说太多,而是一味地劝酒,一醉解千愁,醒来了就好了!
三杯下肚,二人已经微醺,梁喜开始说些家长里短,二人都是管家,有着相同的话题,那是越说越投机,最后梁喜大醉之际,竟然抱着沈从文说道:“沈老不就是担心无人送终吗?就算留在了沈家,先不说有没有主家为你我这等下人送终的先例,就凭沈家的那些白眼狼,沈老能有个善终就不错了!我梁喜无父无母,您老若是不嫌弃,我给您当儿子!”
沈从文本就对梁喜有好感,当年押送沈家进京的时候,都是梁喜鞍前马后的应付着,沈家这么多人才没有死伤一个,沈从文当时就很领梁喜的情;如今也是大醉,当即就要和梁喜走流程把事给办了。
梁喜不乐意了,倒不是反悔,而是古人对于此事是非常重视的,梁喜觉得如今自己在京城也算是一号人物,拜义父这么大的事,怎么着也得大大地办一场吧。。。
梁喜与沈从文约定,明天一早自己就去大相国寺,请智清大师选个好时辰,再找个好点的酒楼,办上个十桌八桌风风光光。。。
次日,梁喜酒醒,想起昨晚与沈从文的约定,只能先进宫一趟。
梁喜是梁师成的心腹管家,拜义父这么大的事,于情于理都要和梁师成说一声的。
当梁师成听到梁喜要拜沈从文为义父,眼睛瞪得像铜铃,继而开怀大笑,当即指示梁喜不要小家子气,选好日子就定在樊楼,钱财都从府上支出,算是自己的一点心意!
梁师成非常清楚张安安对于沈从文的看重,仙尊之子什么时候顾忌过别人的感受?就算是皇帝,那也是该来一下就一下,该骂的时候就骂,从来就没分过场合!
沈从文能被张安安如此看重,日后必定能在张安安面前说得上话,梁喜是自己的心腹,那么自己在张安安面前就又多了一个说话之人!
梁师成带着梁喜去见了皇帝。
凡是一切与张安安有关的,事无巨细都是要向皇帝先汇报的。
对于梁师成这种先来请示汇报,再去张府复命的办事态度,皇帝也是非常肯定。
来到张府,张安安听说事已经办好了,大喜之下亲自接见了梁师成和梁喜,并让梁喜不要漏过一处细节,详详细细地讲来,听到妙处,击掌叫好!
在听到梁喜要拜沈从文为义父时,张安安脸色有点阴了下来,梁师成看得脸色都变了,知道犯忌了,这分明就是梁喜看到张安安对沈从文重视,故意拜的义父,动机不纯啊!
梁喜的这种投机行为让张安安犹如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可偏偏又无法指责,待其走后闷闷不乐。
赵梦月了解后,笑道:“只要夫君重视沈从文一天,妾身就敢担保梁喜会孝顺无比!”
对于赵梦月而言,自小锦衣玉食,四周围绕之人除了赵默默、赵梦、赵月寥寥数人之外,其他有哪个是动机单纯的?早已见惯不怪了。
赵梦月只要恩宠不断,所有人都得笑脸相迎,这便是人心!
一语惊醒梦中人,张安安哑然失笑,自己担心梁喜不孝顺,梁喜还在担心他的孝顺自己看不到!
至此,张安安心中便有了计较。
离开张府后,梁喜知道自己的一番小心思被张安安看穿了,已经惹恼了仙界太子爷,心中忐忑不安,回去之后与夫人王氏说起此事,颇有悔意。
王氏却是劝说道:“你我皆孤儿,如今也算有了一个家,再多个老人让你我尽孝,也算是弥补了你我的憾事!樊楼就不必了,以咱们家的条件,在清月楼摆上个十桌,请些街坊邻居做个见证就行了!”
事已至此,梁喜只能带着王氏一起去见了沈从文。
此时的沈从文因为没有住所,已经在梁喜家住下了,得知梁喜要取消在樊楼的预定,反而欣慰,说道:“此等大事,本该老朽操办,却让你二人费心了,真是惭愧、惭愧!”
王氏此时已经改口了,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爹爹您有,我们做小辈的也就不客气了!没有,这个场面我们做小辈的撑起来也是应该的!”
王氏一席话将沈从文说得舒畅无比,这是在沈家从未体会过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二天,梁师成匆匆回府,把梁喜叫了过来,问梁喜明日拜父一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梁喜也是如实回答,樊楼已经退了,改在了清月楼!
梁师成长舒了一口气,一颗心算是放下了。
昨天梁喜的用心被张安安看穿,脸色都阴了,梁师成怕梁喜变卦了,那就真的无药可救了,还要连累自己。
梁师成之所以如此紧张,只因今天一早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