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三日,阴,整个良城都刮着风。
辰时刚过,姬弼就伴随着爷爷姬夏乘着两匹马拉的大车,便急匆匆地从城南往城主府赶去,显得神色慌张。
一路上见着这辆大车的行人纷纷避让,稍有不开眼的行人,就会被四名护车恶奴狠狠地鞭笞几下,行径甚是乖张。
坐在车架左侧的姬弼此刻心情似乎不错,他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不时的摇头晃脑。
这时姬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问身侧的姬夏:“爷爷,您这次的传闻会不会是假的?”
姬夏闻言,并未睁开眼睛,仍旧坐在车上闭目养神,似乎很是享受这大车的颠簸。
“这传闻弼儿你觉得是假的?”
姬夏淡淡的问。
“爷爷,孙儿就是觉得这会不会是有人给咱们下套,钓咱们上钩,毕竟那旁山风可是城主叔父亲自提拔的,孙儿就是有点担心……”
姬弼之所以有这些担心,实在是因为他面对这旁山风有点虚,几番与旁山风交手,他都没能沾到半星便宜,反而数次吃亏。
而且这一次老爷子亲自出马,要替自己出气,要是这次对上旁山风也讨不到好,他自己作为辈丢不丢脸无所谓,可老爷子的脸面这次也折在旁山风身上,那他们这一支宗亲在良城的地位可真就不稳了,是以他才不得不谨慎心些。
虽然他担心这次也不会有啥好果子,但还没有完就被姬夏给打断了,只见姬夏斜着眼睛瞥了一眼姬弼,道:“弼儿啊,爷爷时常让你多加阅读典籍,增长谋略,你就是太过贪玩。
不论这次的传闻是真是假,这都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们作为良城宗亲的一支,虽然不是大宗,但也有权过问旁山风之事。
而这次,要对付旁山风,我们只需要一个口实一个理由即可。
眼下,有传闻他旁山风是随国的逃奴,这不正是我们的机会么?
即便他姬虔有心想护着那旁山风,但这次他护不了,也不敢护,因为旁山风事关随国,乃两国交谊之事,如果在这件事上姬虔处置不好,因为私自包庇随国逃奴,影响了两国邦交,那我良城全体宗室子弟都要受到唐国大宗的处罚,轻则削减封地,重则人头落地,这个结果不是他姬虔一个能扛起的。
所以啊,弼儿,这次只要坐实了旁山风逃奴的身份,他旁山风是死是活,想怎么个死法还不是由我们了算。”
姬弼一听爷爷姬夏的话,顿时喜笑颜开,咬着牙神情狠厉至极,可见对旁山风的恨是多么深重。
而此时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旁山风跪在自己面前求饶,而他又怎么能让旁山风轻易地死掉。
一刻钟后,姬弼与姬夏爷孙俩终于来到了城主府。
姬虔与爷孙俩分宾主而坐后,才面带笑容地抱着拳:“六叔多日不见,侄儿也一时忙于公务,抽不开身子去看望六叔,不知六叔近来康健否?”
姬夏放下茶盏,右手捋着胡子似笑非笑地:“劳烦侄儿挂念,六叔我还未到茶饭不思的僵老之年,只是最近被你这不成器的侄儿给烦得紧,整日里净给我们宗族惹事丢脸。
这不,听前几日弼儿有得罪了左相大人,老夫我正想找那旁山风大人向其赔礼致歉哩。”
姬虔听了姬夏阴阳怪气的话,心想六叔这一向宠溺姬弼,但凡他在外面惹了是非,六叔可是从来没有或问过,更没有向受害之人赔礼道歉的先例,而今这爷爷要替孙子道歉,鬼才相信这是真话。
姬虔算是看明白了,这爷孙俩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恐怕也是与这旁山风是随奴的传闻有关吧。
姬虔心里已然有磷,只是面上仍旧带着笑容:“六叔哪里话来着,年轻饶事情自有他们私下解决,何烦六叔这么耗费神思,亲自向人陪罪的?
要赔罪也不该六叔出面,况且侄儿作为一城之主,一方又是本城左相,一方是侄儿的宗亲,由侄儿出面解决此事再合宜不过了。
而且,这件事侄儿听闻后,也已经向旁山先生赔过礼也道过歉了,此事自然完结,还请六叔不必在意为好。”
姬夏一听姬虔仍旧称呼旁山风为先生,已然明白这姬虔是铁了心要护着旁山风了。
于是姬夏又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水,呵呵地笑着对姬虔:“虔儿果然心系我族也体恤臣下,做事滴水不漏,有虔儿主镇良城,六叔也就放心了。”
姬夏完话后,将茶盏放在几案上之后,对着姬弼点了一下头。
姬弼会意后,立时皮笑肉不笑的接话道:“虔叔做事果然细致,爷爷这滴水不漏四字得再恰当不过了。
只是……只是今日早些时候,弼儿我忽然听到了一则传闻,似乎是暗示我们良城左相些许不为人知之事。”
姬夏听个姬弼的话似乎很是意外,佯装吃惊道:“哦,竟有此事?有人竟公然诋毁我们的左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