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州布政使、左参的位置不都空着呢么?你小舅这回儿去沪州任布政司右参,这其实跟正儿八经的沪州话事人没区别了,能有他照顾就够了。” 喝了口茶后,楚佑擎边舔嘴边说道。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心思向来敏感的楚佑启从楚佑擎这话中听出了些别外之音,微眯着眼试探性问道:“这么说……之前沪州布政使江立兴和左参耿德明、右参魏学章因受贿等多项罪名被撤官下狱的事……跟你们有关?”
楚佑擎略微惊讶地张了张嘴:“嘿,五哥还真没说错你,你老八的脑子还真是好使!”
停顿片刻后,他抖了抖烟杆里的烟灰,又接着说道:“没错,他们仨是咱们下边的人点的。”
闻听此言,楚佑启眉头皱了起来,从这番话中,他便能直观感受到楚佑擎嘴里所说的沪州生意不简单了。
“你们在沪州,到底干的什么买卖?”
“我不都说了嘛,这你不用管……”
楚佑启面色不悦道:“连这都不肯说,你还想让我约自个舅舅出来帮你们搭线?这未免太不地道了吧?”
楚佑擎闻言沉默,搓着手迟疑了许久之后,才无奈点头道:“行吧,我告诉你就是了……”
……
东宫正殿。
伏在案前查阅奏章的太子楚佑极忽地站起身来,面容冷峻地低喝道:“这黑水的刘继维能把事干明白吗?!”
太子这一突兀地怒喝声让在座随他一同看折办公的官员们一愣,坐于首位的李明义更是直接站起身来,关切地询问道:“殿下切莫生怒伤身……出什么事了?您不妨与我等说说……”
有了李明义带头起身,同处于殿中的卫学海与罗子真、王金德亦是站起身来,关切地看向面色发黑的太子。
太子将握在手里的奏章扔入李明义怀里,怒气冲冲道:“你们自个看吧!”
四人迅速阅览完太子扔来的奏章后,脸色都变得有些古怪起来,瞬间都明白了太子发怒的原因了。
近期,工部缺媒,朝廷在得知此事后,自然是第一时间通知产煤大省的黑水地方官府开矿挖煤了。
然,这差事从半年前就下达给黑水官府了,这黑水官府当初也向朝廷承诺的好好的,一定在六个月内将工部所需的煤量挖采而出,再而火速运入宣京工部,但黑水官府嘴上说的漂亮,这事却拖了足足半年也没干成,这期间,中枢朝廷曾多次催问过黑水地方,可身为黑水布政使的刘继维每回都以事再办,事难办,事快办了等诸多借口理由进行搪塞,一直到上个月前,黑水官府才彻底给中枢回复说已经选定好了挖采的煤矿。
朝廷本以为这回儿黑水官府总能开始挖采煤矿了,没想到今儿个刘继维上呈的奏章又开始吐苦水,说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下矿挖煤的劳力,开采煤炭的任务恐会延后……
一件本不算困难的事,你刘继维和黑水地方官府拖了半年还他娘的没开始办,这让人如何不怒?
李明义与卫学海在看完奏章后脸色虽有些变化,但还算控制的不错;至于罗子真则是毫不掩饰脸上的怒色,大有一副随时开喷的预兆。
至于王金德,他眼中除了有阴郁与愤怒外,还有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之色。
因为这刘继维能稳坐这黑水布政使之位是跟他王金德有着不小的关系的。
虽说当初推举刘继维的是吏部,而不是他王金德,但当初太子也是询问过他的意见的,而王金德可是当着太子的面给人刘继维打过包票的,说刘继维与他乃是同窗旧友,在朝无党无派之人,能力卓出,是可争取成自己人之类的一系列好话的。
正因为他跟太子打过包票,所以当初刘继维去往黑水就职的事进行的很顺利,否则,就凭刘继维是被吏部举荐的这层关系,当初太子都有可能卡他刘继维一手……
所以,现在见刘继维事干的不行,还频频给太子上眼药,他王金德不慌神才怪了呢……
迟疑半晌后,王金德壮着胆子开口道:“殿下,这……这刘继维也可能是真遇着了难处也说不定……”
“都这时候了你还替这个无能的庸官说话?”太子怒瞪他一眼,甩袖道:“当初若不是你一个劲地给人刘继维打包票,孤也不能让他坐上黑水布政的位置!”
“现在,人非但没向孤归心,事也办得模糊不清,真是个既无态度,又无能力的废物,亏你王金德还将他当个宝!”
被太子这一通呵斥,王金德已然吓得汗流浃背了,他有些发虚地低下头认错道:“臣……臣识人不淑,致使殿下错信庸人,臣……臣有罪……”
见王金德吓得脸都白了,一旁的罗子真有些不忍,为其开口求情道:“殿下,这事……这事也不太能怪到人王大人头上,说来说去,还是这刘继维……”
“这道理孤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