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凌河大弧湾,东西两岸炮声不断,杨松山军承受着来至东面,满清救援多择大军的强攻,而西面,多择也在拼死攻击突围。
两面清军的炮火,都能互相误射到对方的阵地之上了。
但就这一条看似单薄的防线,随时都可能崩溃的防线,却如一根钢丝一般坚韧牢不可破。
这次,辽南辽东的战争因为寒冬降临,已经停下来,皇太极在保证能挡住吕家军的前提下,调集了几乎所有的满蒙汉旗兵丁,差不多有二十万之重,东来救援多择。
他是下了血本的,也不得不下这样的血本。
多择手中的五个满清八旗,是满清维持对蒙汉统治的基石。没有了这些旗,就再也不能震慑住蒙汉百姓兵将,他必须将多择救回去。
为此,不但调集了这么多的援军,而且还收集了满清境内,几乎所有的老旧火炮,拿出来了佟养性,辛辛苦苦铸造的全部大炮,誓要轰开大凌河吕家军的防线,为此,不死不休。
大凌河东岸的支撑点大凌河城,在清军拼死攻击下,已经陷落了。
这条大凌河阻击线,也是防线,已经没有了战略纵深。整个阻击线,防线,已经细若游丝岌岌可危。
现在,辽西集团军总兵郑鸿奎,已经将海上战舰中的所有大炮,全部拆卸下来,稳固防线,已经将几乎全部的水手都武装起来,参加战斗了。
但他还是坚决拒绝了祖可法,派兵参加防线阻击战的请求。
他不是不信任祖可法的军队,祖家军再也不可能回归大清了。而是他不敢削减锦州,松山,葫芦岛,宜州的城防,深怕一个疏忽,丢掉哪怕任何一个地方。
一旦让现在饥饿的多择,夺下任何一个地方得到补充,那对歼灭多择的战略来说,都是灾难性的后果。
杨松山浑身是血的跑过来:“我的总兵大人,皇上的援军什么时候到啊,我现在都亲自上阵了。再不到,整个防线就要崩溃了。”
郑鸿奎冷冷道:“快了,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我的大人啊,我拿什么坚持啊。”
“我会源源不断给你运送上来炮弹,手榴弹,子弹袋。”
“可是,有这些,也得有人用啊。没人,再多的炮弹手榴弹子弹也是没有用。”
“人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看看这个总兵大人,杨松山跺跺脚,跑出了掩体,抄起几颗手榴弹再次上阵。
面对杨松山的背影,表现的一身轻松的郑鸿奎,感觉自己这个总兵真的无能,就是一个窝囊废。
在这样的战斗中,最高指挥官能做的,就是在这里展现信心与轻松,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而每次下面跑来请示,都是对郑鸿奎最大的煎熬,都给他带来巨大的精神压力。
他很想像杨松山一样,抄起一杆枪,上阵痛痛快快的杀敌,死在阵地上,就是一种解脱。
向东看了看,黑压压的清兵不计代价的疯狂进攻,而转身向西,无数的清兵不怕生死的拼命进攻。
向传令兵道:“去,向李大人再次申请,派民夫参战吧。”
吕建历来严格拒绝征调随军民夫参加战斗,现在的民夫管理官也是个死脑筋,说什么,民夫参战能做什么?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民夫参战,只能去送死。
谁说民夫没有经过军事训练,就不能参战?他们可以甩手榴弹吗,那东西需要训练吗?拉线,甩出去就能杀敌,但那位李大人就是油盐不进,死不松手他的几万民夫。
而自己是集团军总兵官,在制度上,自己管不了地方事务。
民夫是地方雇佣支前的,不是兵。
一个浑身上下都是伤的舰长跑过来,带着哭音恳求:“我的提督大人,我的战舰水兵船夫全部战死啦,我的战舰已经无人开动啦。要是防线在我的防守地段再丢了,我是真的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帝国啦。
我的提督大人,看在我一直追随您的份上,再给我调一点兵吧。我总得在一方面有所收获,要不然,我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那帮兄弟啊。”
郑鸿奎看了眼眼前这个,从登莱就跟着自己的老部下,跺跺脚:“你等着,我去调兵去。”
说完,拿起自己的总兵大印,提前自己的宝剑,直接在战火纷飞中,飞马奔向了码头。
冲进民夫营,直接撞进了李大人的大帐。
李大人一见郑鸿奎,毫不犹豫的黑着脸道:“不要指望我给你民夫,你来也不行。”
郑鸿奎高举总兵大印:“现在,我不是和你商量,不是请求你,而是我以辽西集团军总兵官的身份,命令你,将你的民夫全部交给我,为帝国前途死战。”
李大人冷笑:“别拿大帽子压人,我的民夫是配合你,不是你的下属,你的战线安危与我无关。
我答应了这些民夫的家属,我怎么将他们带来,我就要一个不落,一个个毫发无伤的再将他们带回,交给他们的家人。这一点,雷打不动。”
“开战前,皇上曾经向帝国所有的百姓将士发出了,一切为了前线,一切为了战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