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宫湦瞬间来了兴致。
“其等如何勾结?”
内史伯朙道:“公子锦鸳乃鬼先生门徒,可以轻易联络到莱夷王。根据传闻,莱夷向来目光短浅,极其注重眼前利益,公子锦鸳只需许以厚利,便能让莱夷王协助。”
“何种厚利能说服莱夷王?”
“莱夷王虽然独霸胶东半岛,却从未对外扩张,可见其人口仍是不足。臣推测,公子锦鸳极有可能许诺,赠予钱粮与人口。”
“莱夷王会如何协助?”
“正如情报所述,提前向西方部族下达撤退命令,随后假装后知后觉,以极小代价,使齐国大军生出傲慢轻敌之心。”
姬宫湦颇为满意:“不愧为孤王之内史,此番推测极其合理,甚得孤王之心。”
内史伯朙连忙谦虚拱手。
“臣本无见识,幸而能追随大王左右,长时间耳濡目染之下,视野方才有所开悟。大王如此谬赞,臣委实不敢当也!”
姬宫湦调侃道:“内史有一处不足,令孤王极为不喜。”
内史伯朙顿感诧异:“恳请大王明言,臣有何不足之处。”
姬宫湦道:“言谈越来越似虢石父,只吹捧孤王之圣明,而非就事论事,据实而言。”
内史伯朙这才恍然大悟。
这一次,回应简单利索。
“诺!臣将改之!”
姬宫湦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倘若面对朝野群臣,有时候姬宫湦适当接受恭维,不仅可以体现天子威严,还能让畏威而不怀德者真正屈服。
内廷之近臣,却恰恰相反。
从一开始,内廷便是以刺探情报与出谋划策为主,相当于姬宫湦自己的直属情报网与贴身幕僚团。
因此,内廷最忌阿谀谄佞。
除了礼节性回复与偶尔作乐外,真正商议要事之时,必须要进行收敛。
进献一个妙策,胜过说无数句赞美之言语。
屠慕刚调入内廷不久,对姬宫湦性情尚未熟悉,因此奏报时会刻意注重礼节。
如今看到姬宫湦如此坦言,似乎明白往后应当如何奏报。
“启禀大王,臣有更深见解!”
姬宫湦忙问:“有何深处?”
屠慕简单拱手道:“内史大人方才推测确实合理,臣从利学角度,认为公子锦鸳暗中勾结莱夷王,依旧仅只是表面而已。”
姬宫湦确实有些意外:“仅只是表面而已?”
屠慕顿首:“对莱夷王而言,只需暗中配合公子锦鸳,便能收获钱粮人口,犹如无本买卖,确实获益匪浅。然而,只要莱夷王心智健全,应当知晓此事风险巨大。”
内史伯朙忙问:“有何风险?”
屠慕道:“若是公子锦鸳早已谋划好,通过欺骗莱夷王,兵不血刃进入莱夷腹地,接着突然翻脸不认人,莱夷将面临灭亡之祸。”
内史伯朙当即表示反对。
“公子锦鸳本就有意战败,绝对不可能灭亡莱夷。”
“吾等的确得到情报,并通过各种事迹,证实公子锦鸳有意战败,可莱夷王并不知晓这一切,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公子锦鸳。”
“二人定然暗中达成约定。”
“公子锦鸳如今为齐国重臣,却与莱夷王暗中勾结,意图掌控齐国。内史大人若是莱夷王,是否会相信公子锦鸳能始终遵守约定?”
“自然不会!”
屠慕道:“显而易见,莱夷王虽然不信公子锦鸳,却仍旧与公子锦鸳暗中勾结,定然是有别样的心思。”
内史伯朙询问:“有何心思?”
屠慕答:“公子锦鸳有意战败,吾若是莱夷王,便趁机重创齐国大军,随后当众揭穿公子锦鸳真实面目。”
“有何好处?”
“齐国必定会因此一蹶不振,莱夷则可以摇身一变,成为东海之滨最强势力。往后再不断积攒实力,最终一统东海之滨。”
“莱夷王未必有此心志也!”
“这是当然,因此吾猜测,莱夷王极有可能只是想借此,真正重创齐国大军,以夺取俘虏、武器装备及钱粮物资等。”
内史伯朙仍有不解:“公子锦鸳又岂会不知?”
屠慕道:“是以其等虽暗中勾结,却又各怀心思。齐国大军确实会战败,莱夷王却也讨不到太多便宜。”
内史伯朙点点头:“既然如此,吾等应当作何谋划?”
屠慕下意识抬抬手。
“公子锦鸳急于掌控齐国,即便莱夷王动歪心思,公子锦鸳亦会选择忍让。莱夷王则会因图谋失败,对公子锦鸳生出怨恨。因此,吾等只需静观其变便好。”
内史伯朙深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