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庸还是隔三差五的的来聊聊天,其实他已经完全可以当家作主了,是个合格的当家人了。
只是他不想让自己的老爹,和这个大家庭脱节的太严重了。
老憨也明白自己儿子想的是什么,亦庸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有时候笑一笑,表示听到了,有时候也会插一句话,表示自己认真听了。
这一天亦庸说道:“爹,盐又涨价了,有的偏远的地方,一斗麦子换一斤盐了!”
盐涨价不是一回两回了,这几年战乱不断,运输出现了大问题,有的地方的盐,贵的莫名其妙的离谱。
一升麦子大约是5斤,10升是一斗,50斤麦子换一斤盐?这也太离谱了,麦子还是粮食当中细粮,用别的粮食换,需要的更多。
别的东西还能自给自足,庄稼可以在自己的地里种,产出各种粮食,填饱人们的肚子。棉花可以在自己的地里种,做成布匹,做成棉衣,让人们冻不着。
盐却不能!这东西没办法自给自足。
食盐的产地很集中,朝廷一直管理的非常严格,加的税又非常的多,所以盐这东西一直都非常的贵。
这几年,因为战乱的原因,运输又出现了问题,再加上某些人的恶意炒作,盐的价格就离谱了。
悲哀的是,某些人的恶意炒作非常成功,每一次出现动乱,食盐的价格都是一涨再涨。
时间一长了,人们成为了习惯,后来又习惯成了自然。一有风吹草动,人们就去抢购食盐了,食盐的价格莫名其妙的贵了起来。
这似乎成了一个传统,很多年以后人们还是有这种习惯。
亦庸苦笑着进一步解释道:“传说小清河的盐路断了,老百姓又开始抢盐了……”
小清河是济南府的一条河,能够直通到大海,食盐可以通过大海直接运到济南府,再运到其他的地方。
水运的成本还是很低的,历史上很多年,小清河一直是运盐的重要通道。
老憨叹了一口气,悠悠的问道:“咱们还有多少盐?”
亦庸马上自豪的说道:“知县大人卸任前清底子,所有走私来的货物都贱卖掉了,因为价格太便宜了,咱家就买了一大批盐。
新的知县大人上任,新官上任手底下缺钱,便宜卖也没人要,又摊派了食盐,咱家为了巴结新的知县大人,又咬牙买了一大批,够吃好几辈子的了!”
亦庸说的是实话,老憨家里这些年发展的这么快,有很多原因的,土匪和团练是一方面,通过购买钢铁和食盐巴结知县大人也是一方面,这办法虽然笨,还是非常有效的。
知县大人的俸禄实在太低了,走私一些钢铁和食盐赚一些钱,是小范围公开的秘密,只是老百姓不知道这事儿。
老憨笑了笑说道:“既然咱家存了那么多盐,你为什么还要和我说那么多呢?纯粹是找话题聊天吗?”
亦庸摇了摇头说:“不是的,你绝对禁止我们走私食盐,我们只能卖咸菜,我已经让他们多种一些腌咸菜的菜了,可是有一些大车店,和周围的人太熟悉了,能不能……”
老憨严厉的说道:“不能!建那些大车店的目的是什么?你应该知道!”
亦庸赶紧点头说道:“好的,知道了,那些大车店是为了服务自己家的车队的,后来又囤了一些物资,现在又帮着家里买了不少土地,任务已经很多了,负责大车店的人权力已经太大了,不能再让他们干别的了……”
老憨看着儿子不停的诉说着,知道儿子其实是在想办法让自己说话,其实他早就拿好了主意,却还来问自己,是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没用,儿子只是用他的方式尽孝而已。
老憨并不说破,继续和儿子聊了一会儿天儿,儿子才离开了,孩子有这个心就行了。
远处的大车店里,吴有满坐着马车回到了院子里,立刻有伙计跑了出来,把马车安排到合适的位置,把马解下来喂水喂料。
没有办法,自己负责两个大车店,只能来回多跑两趟了。
吴有满回到屋里,他的女人也赶紧迎了上来,吴有满看着自己的女人忙来忙去,笑着说道:“你应该是有事儿吧!老夫老妻了,直接说走就行!”
他的女人有些为难的说道:“附近村子的两个孩子,实在有些可怜,你看能不能认下来?”
吴有满没说能,也没说不能,只是让自己的女人继续讲。女人说完了,他才知道怎么回事。
这附近被乱兵霍霍的不轻,很多人被杀了。
女人和村子里的一些妇人关系比较熟悉了,听说有一家的大人都死了,剩下两个10多岁的孩子,孩子还太小,日子过得不容易。
女人便跑到那家去看了看,进门之后看到那两个孩子在炒豆粒儿吃!
原来这两个孩子不会做饭,只能把豆粒炒熟了,直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