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鹞子、浪里翻、侯家寨、东山蛟、这些有名有号的,全都不见了踪影,一点动静都没有,想打个样出来,也没门路呀!”
手下人这几天也不是光闲着在湖面上喊口号,看着势头不对,早就到周边岸上打听消息。
小集市、小村落排外,不怎么待见生面孔。
只能去那些招呼外来人的小茶馆小店铺,几盘酒菜下肚,和酒客、伙计们唠嗑,探探口风。
其他的重要消息没有捞到,倒是把湖上几个比较厉害的水贼团伙的名号搞清楚了。
再和巡检司那里打探来的一对比,八九不离十,小队伍不止十个数,大团队也就这么三五个,算得上地方豪强。
“要是跑了还好说,就怕窝着藏着,就等机会不干好事!”
只有千日做贼,哪能千日防贼。
“既然不上道,那就来点猛药吧!”
金老头带着任务,虽然后面有不止两尊大神支持,但毕竟是后来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能和黑牛城其他头领相比。
他混迹淮河水路的江湖诨号,在牛栏山地界还能唬住几个不知道底细的外来商队。
真要较真起来,也不过是多了十来条船,有百来个亲友帮手的小船东而已。
陡然身居高位,要带得动队伍,得有真本事,才站的住脚。
黑牛城的名声还是在楚州不响亮呀。
这换做安丰州,黑牛城大吼一声,要收编谁谁谁,要占哪块地。
被选中的人家要么拖家带口来投靠,要么收拾细软跑的飞快!
洪泽湖这边,肯定不是跑路了。
隐隐约约,靠着望远设备,总能瞧见有一两只小船在远处晃晃荡荡,真的去追了,又立马消失不见。
有这本事的,肯定不是一般渔民了。
既然认定了水贼们是在观望躲猫猫,金老头只能换方法了。
下重手,用猛药,那就是白守良交代的良方,走群众路线。
没有人能把所有普通百姓都摆平。
只要找对思路,想好办法,总有新路子出来,能解决现在的困难。
金老头的办法就是施恩。
普通的施恩当然有点不行,明摆着外来的豪强,普通民众避开都来不及,怎么会去主动接触。
黑牛城的人有办法。
我们是啥?
我们是土匪!
没那么多时间玩文化推广和口碑营销。
用的就是暴力美学。
由着洪泽县的衙役指点撑腰,黑牛城派出队伍挨个村落拉壮丁。
不是要修建三个码头和一个送给巡检司的水军码头么?
现在就开始平整道路,清空沟壑,打下地基。
选址什么的,林山早派人和官府沟通,大致的位置已经确定。
只不过,地方上并不怎么热心,倒是盐铁司派着人手,挨个的催促叮嘱监督。
洪泽湖遇水则涨,周边又都是丘陵沼泽居多,湖面虽大,产出却不多。
无论种点什么作物,都得防着老天爷不高兴,几天雨,一道水,就能把一年的希望冲刷个干净。
来来回回,这周边也就没什么人肯种大块的田地了。
了不起,就在自家周边弄些小菜、桑竹过活。
渔家收获倒是还行,只不过鱼虾螃蟹混杂在一起,卖的上价的大鱼反而不多。
要想捕捞值钱的鱼获,就得进洪水湖的深处,才有可能。
可是,渔家是这样想的,水贼们也是这样想的。
丰收季节,遇到了水匪,按收成交点鱼获也能过去。
遇着收获不好,可能就得被水贼欺压谩骂,甚至烧了船只,丢了性命。
久而久之,渔家们也就不再冒险出远门,就在近岸不远的地方干活,勉强保个生活。
没多大田亩产业,自然也留不住人。
有点门路的,都去了楚州东边,到楚州府、宝应、山阳甚至盐城去,有把子力气的种田种桑,烧盐搬运,都比混在洪泽湖这里强。
民气不旺,连带着地方官府也没什么油水,水贼可不会明着上供缴税。
修码头,地方上赞成,出人力,交参股钱,就没多少人愿意了。
任谁也不觉得,这里修个码头能带来多少钱财。
水路通了,人家商队东边有淮阴、楚州府,往上游有龟山、盱眙,不是实在错过了点,谁愿意在洪泽湖停靠?
那是嫌钱多命长,不够水贼们祸害的吧。
于是,地方上配合是配合,却不怎么积极,出的人力钱财也就是按着底线。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样子。
就连盐铁司也是一副应付的样子。
他们也看不出来,在这个洪泽湖除了湖面大,有什么可开发的。
可对白守良来说,这里能搞的事情那就太多了。
仅靠前世某个同学的吹嘘,就能挖出来不少的宝贝。
不说难得开采的金铜铅锌,单单只是普通矿石,就足够黑牛城玩一把矿产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