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军国大事,公子虔尽管心存狐疑,但绝对不敢掉以轻心,关键立场他还是站得稳的。
他一面派人火速向栎阳告急,一边迅速召集绵诸与冀县的守将商议,如何才能应对眼前的局势。
诸将的主要意见都是“固守”,依托绵诸与冀县之间的山形地势,构筑防线,防止汉军突破秦岭门,威胁渭河上游。
公子虔认真研究了一番舆图,却得出一个结论:难以固守!
因为“秦岭门”这一个大豁口,足足有数十里之长。黄土高原在这里楔入了秦岭中间一大段,这里山势和缓,黄土深厚,还真没有什么控制性关隘,可以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在这么宽的距离上固守,其实是分散兵力。如果敌军集中力量攻击任何一个点,都可以轻易突破。
公子虔认为,汉军这次前来,主打一个奇袭。那么我们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先行沿着这个大豁口向秦岭深处突进,提前设伏,打痛汉军。
如果设伏得当,可以一战而解决汉军!即使不能大胜,也可迟滞汉军前进步伐,为援军的到来赢得时间。
秦国西部守军,长期以来对付的是西部诸戎,在实力上呈现明显的碾压之势,是故也大意惯了,并不觉得汉军有什么了不起。
经过公子虔这么一分析,大家也不以为然,人家一国公子提出这么个建议,难道还能说“不”吗?这不显得我等畏战怕死吗?
于是,前出设伏的战略就这样定下了。
公子虔拿起自己的青铜大鎚,使劲地舞了两下子,这俩大家伙也尘封许久,亮个相吧,小宝贝!
但公子虔没料到的是,秦军的行动很快就被汉军的斥候发现了。
因为,现阶段的汉军斥候,可不单纯是抵近侦察。他们进入一片区域,首先寻找制高点,然后掏出利器“望远镜”四下一扫,就可以对附近敌情一目了然。
公子虔带领秦军在朱圉(yu)山早早地布好了伏兵,他自以为隐匿的设伏地点,却很快就落入了斥候的眼底,不,镜底,望远镜底。
消息一级一级上报,很快就将情报送抵端木伯御的面前。
端木伯御闻言顿时吃了一惊,要知道自己目前可还在白马氐国的范围之内啊。
秦军如此大胆地前突设伏,可见他们对端木伯御的行军路线一清二楚,并且提前得到了消息。
分析来分析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泄露了军机!
汉军儿郎俱在端木身后,那么最有可能泄露军情的,就只能是白马氐国。
对于已经暴露出行踪的秦军部队,端木伯御其实并不怕,甚至还有一丢丢对战斗的小渴望。
但对于行军路线被泄露这件事,伯御却高度重视,因为这事关白马氐人是否可靠这一原则性问题。
如果白马氐人倒向了秦国,那么伯御所率的这几千人的骑兵,万余匹良马,已经成功进入敌方预伏陷阱正中心!
想到这里,端木伯御冷汗直冒,他大声下令:“全体戒备!”
随着一声轰然应诺,众骑兵按照既定阵法,迅速向四方游走,占据各条路口。
剑拔弩张,严阵以待。
“斥候,迅速占据制高点,观察方圆十里敌情!”
“诺!”
“具装骑兵,披甲!”
“诺!”
端木伯御顺手将自己一对精铁铸造的玄铁大鎚提了起来,双双扛在肩头,紧张地四下张望。
少顷,斥候纷纷来报,除了前方伏兵外,周围并没有发现敌情,端木伯御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如此来看,单纯是秦军一部前突,意图在中途设伏,对汉军进行奇袭。而白马氐国,暂时没有发现卷入其中的迹象。
但是,军情泄露却是千真万确的。白马氐国,不得不防!
端木伯御立即召集随军的两位校尉,一位是跟随吴起入汉的校尉白幕,一位则是端木伯御在成都练兵时擢拔的校尉洗垣。
白幕是楚国左广出身,在左广军中就喜好骑射,是比较熟悉骑兵的一位勇士;
而洗垣则是土生土长的蜀人,从小好骑术,是属于那种天生爱马的人,是伯御在训练骑兵时发现的好苗子。
端木伯御道:“两位,秦军在前方朱圉山设伏,妄图对我军进行袭击。”
白幕拱手道:“将军,临行前汉王有令,不与秦军发生接触。”
端木伯御白了他一眼道:“老子倒是不想,但这帮龟儿子主动送上门来,那——就怪不得老子喽!”
洗垣道:“将军,朱圉山附近地形复杂,不宜骑兵大队展开行动,此战当如何用兵?”
端木伯御道:“用兵?老子着急去救伏踔孤涂这个小全都蛋,不想跟秦军在此过家家。秦人既然孤军前突,某料其后方必定空虚,不如绕过朱圉山,直接打下绵诸与冀县,则秦军自退,危机自除!”
洗垣道:“朱圉山下是大路,若绕行他途,恐耽误时日。”
端木伯御笑道:“不耽误,不耽误!既然秦军主动招惹老子,那老子还就是个‘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