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潇潇。
李家大门口,当家主母王佳人,领着全家为李小牙送行。
李小牙抱着大儿子,一脸的不舍,但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如今的他,领的是一个十分棘手的官职,想悠闲的呆在家过年,根本不可能,只能等元宵再回家了。
不远处,花娘披着一件大氅,从一辆马车下来了,她也是来送行的。
“我此去山东,估计要元宵才能回家了。”
“我们在家中等你。”
李小牙放下大儿子,说道:“天冷,你们不用送了,回去吧。”
王佳人点了一下头,瞟了一眼不远处的花娘,微笑道:“你也去跟老七告一个别吧?”
李小牙待王佳人领着全家回去后,才信步来到花娘面前,为她拉起大氅头罩,怜爱的道:“风大,小心着凉。”
花娘拿出一个平安符,交给李小牙:“这是我为你求的平安符。”
李小牙收下平安符,微笑道:“你好好保重,希望我元宵回来的时候,你能给我一个好消息。”
花娘微微一愣:“好消息?”
李小牙摸了一下花娘的小腹,小声道:“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听到你已怀上身孕的消息。”
花娘羞涩道:“哪有这么容易的。”
李小牙斜眼道:“你不相信我的实力?”
“……”
花娘羞嗔道:“别闹。”
李小牙交代道:“以后风月楼的事,你交给门西就行了。”
“嗯。”
花娘名义上只是风月楼的掌柜,实际上的她,早已成为风月楼的二东家,每年都能从风月楼分到大量银子,她是李家一群妾室里,自带嫁妆最丰厚的,她存在钱庄的金银珠宝,装了几大马车运进李家别院。
李小牙想起一个事,说道:“对了,风月楼的屋顶,风水可能有点问题。”
“啊?”
“前些日子,佟默那臭小子,不是也在你们那里爬屋顶摔下来吗?”
“……”
花娘哭笑不得,没好气的道:“上梁不正下梁歪,那小子还不是跟你学的?”
李小牙轻咳两声道:“总之,风月楼的屋顶风水一定有问题,你回头叫门西,弄一块禁止攀爬的牌子。”
花娘白眼道:“也只有你的人,敢爬我们风月楼的屋顶了,你还不如自己下令,禁止你的人,爬我们风月楼的屋顶。”
“……”
李小牙想想好像有一点道理,特别是佟默,他已交代程白羊,以后严加看管佟默,为防止这小子吃喝嫖赌,仗势欺人,必要的时候,可以将这小子的腿打断。
“天冷,你也回去吧。”
花娘点点头:“你一路保重。”
“你也保重。”
李小牙在花娘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登上了马车。
车内,放着一份最新的邸报。
关于制造战船一事,朝中大臣多数持反对意见,他们觉得抵御倭寇海盗,只要加强操练海防卫所的将士就行了,没必要劳民伤财制造战船,只有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汪鋐少数人,力排众议支持李小牙,而皇上对于制造战船一事,则不置可否。
另外,汪鋐新领了一个提督之职,即将前往任上,因此不能出使满剌加了。
李小牙皱眉了,虽然他们从海盗手里,缴获了几艘战船,但没有佛郎机的造船师,他们造不出这种尖底战船,而朝廷却不想跟佛郎机人打交道。
如果没有人请缨,出使满剌加一事,将不了了之。
难道他要亲自……
派人去满剌加跟西芒总督借老婆?
借老婆这种事?李小牙瞟了同车的麻子一眼,后者顿时感觉如芒在背。
“老大,您看我做甚?”
“没事。”
麻子立即转移话题道:“老大,我们先去济南还是青州?”
李小牙不假思索:“先去青州,处理安东卫逃兵一事,然后再返回济南设四省海道提督衙门。”
这年头,屯兵不堪卫所指挥压迫,逃离卫所是常有的事。
但安东卫下辖一个千户所,原本屯兵就只有五百多人,居然一下子就跑了三十多名屯兵,这算是一个很严重的事了,如果不能妥善处理,可能会引发连锁反应。
如今的海防卫所,面临着倭寇海盗侵袭的巨大压力,若不能处理好逃兵问题,可能逃兵会越来越多,导致海防更加空虚,最怕逃兵投靠倭寇海盗,那更是后患无穷。
……
……
李小牙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安东卫一伙逃兵,在一名走私贩子引荐下,乘渔船来到东海的小渔岛,投靠了海蛇帮。
这伙屯兵之所以逃离卫所,只因受上官剥削太严重了,他们每年种出来大量粮食,却只够温饱,其余全被上官侵占了,他们满心怨恨,早就想逃离卫所了。
加上倭寇海盗日愈猖獗,海防卫所要肩负打倭寇海盗的重任,他们不想死在海盗手里,因此只能逃离卫所了。
安东卫的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