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出了赖府,又转进了荣国府,然后快步赶到了荣庆堂。
此时的荣庆堂灯火通明,贾玦贾珍二人进去后发现贾赦邢夫人、王夫人竟然都在。
于是连忙跟贾珍一起逐一见礼。
贾母神色很是难看道:“玦哥儿,不是查府里亏空吗?怎么这第一个就查到了赖嬷嬷家呢?”
“赖嬷嬷我是知道的,她那几个儿子儿媳就算拿又能拿多少呢?”
“林之孝贪了几万两我都答应了你让他继续做管家,赖家是断不会比林之孝拿得还多的,我看他们家的银子还是让他们都留着吧,赖嬷嬷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容易。”
贾玦闻言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贾珍。
贾珍连忙道:“老太太,这你可是被赖嬷嬷给骗了,我们今儿个可是从赖家足足抄出了七十万两银子之多,这可不能轻易揭过啊!”
荣庆堂一下子变得落针可闻。
贾赦忍不住问道:“多少?”
贾玦回道:“确实有差不多七十万两,现在都还在那儿摆着呢!祖母、父亲你们若是不信,可以现在就去亲自看看。”
贾赦闻言担忧的看向贾母。
贾母也是被这个数字惊住了,最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贾赦担忧的站起来道:“母亲。”
过来好一会儿,贾母才缓缓睁开眼睛,有些疲惫的道:“玦哥儿,给赖嬷嬷……留个体面吧!”
贾母的神情虽然疲惫,但贾玦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平静与狠厉,还有一点点沧桑。
“孙儿明白。”
贾玦明白贾母的难受,赖嬷嬷比贾母大上几岁,可以说是看着贾母长大的。
对于大部分老人来说,几十年的感情都难以割舍。
但贾母作为实际上荣国府的后宅主事人,这么大的一笔银子,闹得这么大,她没有理由放过赖嬷嬷,她需要对贾家负责。
一个贪了府里整整七十万两银子的罪魁祸首最后都能被放过,若是传出去,这个家就没办法治了,做了大半辈子当家主母的贾母非常明白这一点。
赖家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接下来几天,两府的下人每天都活在兢兢战战之中。
随着一本本账册被督察院来的账房细细核对,一个又一个的下人被拉出来拷问。
两府大批的管事下人随之被抄家。
那些还没有东窗事发的管事下人绝望的发现,那些被带走的人中虽然有很多人提前把一部分东西藏了起来,但却没有丝毫的用处,抄家的人总是能轻易找到他们藏匿的东西。
等一切尘埃落定,已经是五天之后了,除了林之孝和周瑞外,两府其他管事一个都没有跑掉,贾玦还在想怎么处理这些人。
贾赦却先动手了,那些管事,包括赖大、吴兴登等人都被他吩咐亲兵半夜处死了,东府的那些管事的下场也一样,也都被贾珍半夜处死了。
贾玦收到消息后也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这些管事知道两府太多事情了,处死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周瑞为什么能跑掉,这也是贾母要求的,毕竟不好把王夫人的陪房全都端了,一个周瑞而已,放了影响也不会太大,贾玦于是没多想也就答应了,让他把贪的银子全部交出来后,也就放了他一马。
两府不是管事的下人被大批发买之后,人手就出现了非常大的空缺,不过这不是贾玦操心的事,王熙凤自然会安排人去采买。
最后又经过几天的统计核算,折算成白银,荣国府这边总共抄出了一百七十万两。
宁国府抄出了一百八十万两。
本来应该是差不多的,只是贾珍后面杀疯了,不管有没有证据,先拿过来拷问一番,结果还真被他硬生生多逼问出了差不多十万两。
贾玦没有这样干,水至清则无鱼,治家太过松弛和太过严酷都不行。
贾母看着贾玦交上来的账目久久无言,最终只得长长叹息一声道:“这样府里恐怕都快没人可用了吧!”
贾玦回道:“那些拿得不多的,还有那些诚心悔过的,孙儿能饶的都饶了,做到现在这样已经是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