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议,剿匪除邪,严打走私。
自天衍历三年,正月开始,一场席卷大明的剿匪除邪活动开始了。
伴随着正礼法的深入,越来越多的百姓因此受益,但也意味着大明发现的弊病越来越多。
大明,需要一个区别于普通衙役且具有暴力执法能力的监管和守护机构。
二月,圣裁自中央至地方,建——警察司。
首任总警监,谢迁。
谢迁史弘治八年入阁,正德初年,因为反对宦官刘谨干政而被罢相。
他今年七十,已经称得上高寿,言被朱厚熜启而复用,委以重任。
新机构建立之初,更需要稳妥地扩张和树立权威,谢迁为官多年,深谙其道。
中央命令下发之后,地方迅速反应,由各布政使司,知府,县令举荐人才,开始组建各地警察司。
新政伊始,收录的人才自然良莠不齐,进入到警察司的人选也难免泥沙俱下。
地方乡绅,豪族,认为这是朝廷的一次妥协,新部门的建立意味着权力的分散和新岗位的诞生。
更何况是具有监察断案权力的部门!
他们在裁汰冗员和考成法所损失的利益,极大可能从新生部门中获取。
对于这项改革,他们自然双手赞成,甚至不遗余力地支持。
当然作为利益的直接损害者,原本权利的归属者——布政使,知府,知县,虽然心中不满,但在强势的中枢下也必须执行。
朱厚熜和内阁商议开始将知县,知府,集于一尊的权力进行拆分,警察司的建立只是一次试探,但绝不意味着结束。
地方和中央的博弈,也在悄无声息中进行。
在王阳明的主持下,官员的薪资分发体系也开始进行变革,连带着税务体系也进行了一次不小的变动。
官薪一律由天宝司以天宝进行发放。
除了基础的薪酬之外,还额外地增添了奖励银。
在税务中统一了新的度量工具,大明上下一律使用“新衡”——一种称量的器具,比过去的秤更加方便简洁,并且能连带着推行数字的。
地方上较为重大的改动之一是明确了“师爷”的品级属性,现在应该称之为“书令”。
相较于政务上轰轰烈烈地改革,军事改革显得更加晦涩和深刻。
权力的整体架构没有发生变化,依旧是兵部有调兵权而无统兵权,五军都督府有统兵权而无调兵权,只是进行了某些程序设置让军权更加集中于皇帝。
同时以山西指挥卫所为试点,进行卫所制改革的探索,尝试着走出一条脱离于兵籍永固之外的路子。
大力发展火器,不断更新各卫所的装备,积极将防线向外扩展。
严世蕃人才难得,行事更是颇为大胆,在广州设置的市舶司下分十三行,开始与外国进行官方的大量货物交易。
同时他在市舶中设置了对应机构,专门接洽民间商队,支持部分百姓与外国贸易。
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自然引得一些人怒目而视,甚至上奏弹劾,严世蕃创下了一天之内被两百份奏章弹劾的纪录。
他嗤笑道:“汝等弗如远甚,自然顿生嫉妒之心!”
私下里,严世蕃更是对某些老臣指名道姓,骂他们食古不化,迂腐无能。
朝廷严打走私贸易,再加上严世蕃市舶司改革。
双重打击之下,自然某些以此牟利的庞大集团开始了反击。
汪鋐升任吏部尚书,接替他位置担任浙江布政使的是朱纨。
汪鋐在举荐朱纨的奏书中,盛赞他,“清强峭直,勇于任事,可为国家平患之大才。”
朱厚熜在考核朱纨一番之后,力排众议将他由布政使直接擢升为浙闽两省巡抚
朱纨在正月初正式走马上任,他没有辜负朱厚熜的期望,全力严打走私,推行新政,力主市泊司改革。
在此任上风光无限,自然诱惑无限,威胁无限。
他从上任之初就受到了各种暗示。
有人许他富贵,有人许他升官,朱纨不为所动,甚至来了一招釜底抽薪——颁布“贸易令”。
民间无此令者,革渡船,严保甲,片帆不得下海!
整个东南沿海的走私贸易,被他压制得死死无法动弹。
倭寇之乱,大明人都知道,除了可恨的倭寇,大多数还是亦商亦盗,身份转换丝滑的“商人”。
在天衍初年,东南倭寇更像是借着异族人的皮,干着抢掠同族人的事。
朱纨明察秋毫,并且采用了强硬的手段,先后俘虏了两大海商集团的头目。
许栋和李光头。
就在捣毁走私货物的海港上,朱纨用玉印向朱厚熜发了一份奏书。
奏书的内容很短,不过三十余字,除了上表朝廷的捷报之外,他毫不掩饰地指责浙闽两省的世家大族与倭寇勾结。
朱厚熜批复——禁私功臣!
也就在当日,朱厚熜传令,在两地练兵的指挥卫所,开始有意识地向西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