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纨志虑忠纯,心怀家国,打击沿海走私有功是群臣楷模,朕深为之欣喜,然倭寇之患在内不在外,沿海之疾刮骨而疗毒,特命朱纨与谢迁,共同督察闽浙,官商走私一案。”
“哐当”——右布政使瘫倒在地,圣旨落在地上。
他难以置信地捧起圣旨,看了一遍又一遍,又仔细确认两侧的确是犀角。
“赵大人,本府要接旨了!”朱纨意气风发,一扫方才的颓靡。
朱夫人带着两杯毒酒离开,让侍女上了两盏清茶。
“赵大人,用茶否?”
轰动大明的闽,浙案,就此拉开大幕。
朱厚熜将大明最腐烂的一面,撕开来放在阳光下暴晒。
血肉生疮,糜烂不堪,割着痛彻心扉,那一月官场巨震,鲜血甚至从城池的河道流到了入海口。
到了痛处,狗尚且拼死反咬,何况人乎?
豪族世绅,假借倭寇之名,拉起了一支队伍,磨刀霍霍想要报仇。
而在暗处,朱厚熜早就张网以待,四个卫所异地调动,听候指令。
舟山大捷,血染山河,倭寇侵袭的苗头,被彻底拍死在了沙滩上。
除了明目张胆地“反击”,被买通的武林高手和早就潜伏的暗探,也纷纷对朝廷官员展开刺杀。
王琼特立独行,家没有安到六部内阁的官邸巷——紫禁城以外防守最严密的地方。
那是一天清晨,王琼在慢悠悠地打着太极。
侍奉他十年的家丁突然暴起,一手探龙爪,直攻他下三路而去。
老头慢悠悠回身,“进步搬拦捶!”
打人如挂画,家丁被锤到了院墙上。
“内阁大臣,竟然也有如此功力!还好我是化劲。”又一名家丁出手,双指如剑,往他双目刺去。
“进步搬拦捶!”他气如洪钟地说道。
一个家丁闪身,他异常果断地后砍掌,毫无意外听到又是一声“进步搬拦捶!”
看着死不瞑目的“老伙计”,王琼走上前,慈悲地强行将他双目合上。
“我知道你是先天,可我好像忘记了对你们说,我的进步搬拦捶有十重。”
他看着三具尸体,可惜地说道。
“何必呢?白嫖了十多年的劳力,你们就不能再坚挺些吗?”
吐了口唾沫,他大骂道:“本来打算一直用到坟里,现在要到坟里才能用了,晦气,真是晦气!”
他提溜着三人的尸体,在路人惊惧的目光中,一路来到了警察司。
“老谢头,这三人都是要害我的刺客,还请你为我做主啊。”
他哭诉道:“他们跟了我十多年却突然背叛,实在令我伤心。”
“一个个毫不念及旧主之情,连传统打法都不顾了,挖目,摘桃,后砍掌毒辣得很啊!”
谢迁笑得抽搐,“你这老弟…………”
紫禁城户部。
王瓒笑得很高兴,这位大明新上任的户部尚书,正在清点着查抄的财产。
经此一役,大明过往的烂账,一笔就给填掉。
多出盈余三十六文铜钱。
王瓒很高兴,甚至把同自己一起调来的刘同芳,拉着跳舞庆祝。
朱厚熜也很高兴,气运金龙将有冲天而起之姿。
气运澎湃之潮,引得冥冥道机感应,朱厚熜灵感迸发,想通了大秦投影技术的关键。
他想要与张楚言探讨这个问题,又忽然想到这个小家伙本月已经是第三次告假了。
新政之后,推行天衍历,依照八卦之理,每八天为一循环,做五休三。
朝廷除了轮值的官员,其余人等皆可在坎,艮,离,三日休沐,可张楚言明显“病得不寻常”。
朱厚熜想了想,便吩咐赵无眠去“请”张楚言。
张府后院,张楚言一只手挖着酥山,一只手捧着冷饮,在这闷热的天气中好不快活。
眨眼的工夫,木碗中的酥山吃完,冷饮也空了大半,张楚言赤足拍击着湖水,一边玩耍一边写着日记或者说手札。
在狭窄的营养舱中如肉猪一般躺了二十多年,他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感受自由的天地。
科研是兴趣,但生活呀总归要有点享受,他如是想到。
(又休沐三天,春光灿烂,不游玩岂不可惜。我今年十四,京城的姑娘们总是用怜爱的目光看着我,老妇人们更是目光灼灼。还好我拉着徐阶,一天走下来收到的香囊和帕子就够二十银抄。)
翻到下一页,他提笔继续写道。
(陛下今年十六,他大我两岁,总爱装深沉,王先生和师傅却很喜欢这样的他。我听麦公公说陛下卯时就会起身批阅奏章,处理政务,晚上还要修道一直到子时,当皇帝真累。)
(三日前有些馋,偷偷拉着小殿下——陛下他弟弟,一起在紫禁城卤了个猪脑袋吃,真香!)
后面字迹有些潦草,张楚言的情绪也有些烦躁。
(真烦,吃点卤猪肉怎么了?大明的御史不会是没事干吧,卤个猪头都要被参!我看他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