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都跟上!”
延寿教虽然战马数量有限,但是驮马和挽马的数量并不少。延寿教的军队此时全在马上前进赶路。
八万军队赶路的场景很快就被远处的人发现了。延河道这边虽然已经被打成了白地,但是巡逻的军队还是有一些的。
不过既然周宇早就定下了进军草原的战略,又怎么可能不在这里埋下棋子呢?
延河道的巡逻兵早就收了延寿教的钱,连战马走私都睁只眼闭只眼,一直以来都收钱办事,帮延寿教的这条走私贸易线隐瞒的很好。
显然他们是知道想要一直有饭吃就不能砸锅的道理的,如果他们为了一些利益把延寿教的走私行动告诉朝廷,那他们除了给自己揽上更多的巡逻责任之外,得不到多少好处。
所以这一次延寿教出兵草原,他们也收了一些钱粮,然后就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这支壮观的队伍路过延河道,开向北原。
延河道的一个小兵问道:“老陈,你见过这么多的马吗?喂,老陈听见我说话了吗?”
被小兵叫做老陈的一个老兵正在抽着一支自制的烟,这支烟锅是老陈自己动手弄出来的,是他的宝贝。因为烟叶不多,平日里他一天都不见得抽一次。
没想到今天他看着延寿教的行军,已经抽了两锅还没停下来,一直再抽着,就算被呛得直咳嗽也仍然要抽烟。
老陈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延寿教的行军,那绵延十几里的长度,以及人人有马骑的“阔气”,还有那些运着辎重粮草,络绎不绝的马车,都让老陈移不开眼睛,都听不到小兵在和自己说话。
“老陈!我问你以前见过这么多马吗?”
老陈总算听到了,随口吐了口唾沫,还是盯着延寿教行军的模样看,随口说道:“怎么没见过。以前这里胡人多的时候,马可太多了。不过他们马多是多,没有那么多人可以骑,我最多一次也就见到五六万胡骑,没有这一次这么多。”
小兵忍不住惊讶地低声道:“延寿教的骑兵怎么会比胡人还多呢?”
老陈瞥了他一眼:“切,人家有那本事。没听说过吗?延寿教的教主娶了北原的公主,这么多马肯定是北原皇帝的嫁妆。”
“听你在那瞎说,说书人嘴里的故事也能信?肯定都是编的。我肯定不信那北原的皇帝会这么傻,拿了这么多马送给女婿当嫁妆。不过你说,他们是真的要去打北原吗?不过带着兵去投了北原吧?”
老陈缓缓地摇摇头,啜了口烟再吐出来,眼睛眯了起来:“不像。不像是去投北原的,这些人的精神气是去打仗的,不是去给北原当狗的样子。”
“这你也能看得出来?我是说他们真的有杀气?”
“有,是杀过人的兵,不是新兵。这一点我看的绝对不会错。当年你告诉我说你从老家杀了人才出来投军的,我一眼就看出来你是在撒谎。当时我一看就知道你就是个没摸过刀的雏,哪里杀过人。”
小兵赶紧略过了这个话题:“那他们是去打北原?你还说这些马是北原皇帝给那周教主的嫁女儿的嫁妆呢。又送女儿又送嫁妆的,那兀里烈对周宇这么好,他干嘛去打北原?”
“你这话说的就像个……说了你也不懂。”
“我怎么不懂了?”
“你没娶过婆娘,什么都不懂。那婆娘娶到手,半年一年的,特别是生了孩子之后,她们眼里就只有自己那个小家了,娘家先往后放放。嫁妆是应该的,丈夫要和她娘家翻脸,她拦不住的话也只能帮着自己丈夫,懂不?不然丈夫休了她,她就嫁不出去了,名声臭了。”
小兵黑黝黝的脸上有了点红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又没娶过婆娘,哪里知道这些。不过老陈你肯定娶过,不然怎么会懂这么多。哦?”
“娶过,婆娘死了嘛。死在胡人的手里,所以谁去打胡人,谁就是朋友。只要这延寿教是去打胡人的,我……我手里的烟锅都能送给他们。”
“你没了烟锅还能活?我才不信。胡人造的孽多了,可你看,这延寿教的骑兵里也有胡人啊。”
老陈敲了敲烟锅低下了头:“人家周教主能使得动胡人帮他打仗,不管是花钱雇的还是怎么做到的,胡人杀胡人自相残杀我最喜欢,要不是走不开我都想跟上去瞧瞧了。”
小兵赶紧阻止:“老陈你可别胡来啊。人家叮嘱过别在后面跟着的,到时候被当成探子宰了可冤枉。”
“我也就是说说。我又没有马可以骑,哪里赶得上他们快,嘿!”
“咱们延河道的兵只剩下两条腿走路了,就没几匹四条腿的,全被朝廷弄走了。你以前那匹马就是被‘充公’了吧?好像只给了你一些铜钱?”
老陈举起了手里的烟锅:“你不知道吧,他们都知道。那些铜钱被我融了铸成这东西了,留个念想。”
“……朝廷真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