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参会的丝绸商以江浙为主。
他们能来,大多也是被迫营业,主打的就是一个打不过就加入。
没想到,黄月桂一开场就给大家画了一个大饼。
这个大饼,听起来似乎还很不错的样子!
这时候,很多商人都忘了来之前暗暗告诫自己不发言、不承诺、不配合的初衷,纷纷开口询问了起来。
黄月桂看到会场气氛开始踊跃起来,知道今天的事已经成了一半。
……
会场中,临时来凑热闹的沈梦溪抬头看了一眼二楼,发现确实没有驸马爷的身影后,心中略略有些失望。
不过,他明白此来的目的,就是给台上的黄月桂当一回捧哏,免得对方在台上唱独角戏,弄得气氛过于尴尬。
不曾想,驸马爷手下的都是能人。
这位黄总管仅仅是抛出一个定价权,就敲开了所有来客的嘴。
此时,他又重新稳稳坐在椅子上,已没了当这个出头鸟的意思!
不过他不出口,身旁的费兵睿却率先开了口:
“黄总管,学生这厢有礼了!”
黄月桂见有人带头开口,明显一愣,继而笑吟吟的道: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有什么要问的?”
费兵睿连道不敢:
“黄总管,学生是新都费氏子弟,字玉清。
学生想问一下:
加入这个丝绸协会,具体有什么好处?
不加入进来,对以后的丝绸出口是否有影响?
还有,加入之后,如果违反了会规,又有什么惩罚?
能否请总管给学生释疑?”
黄月桂:“……”
看着对方浓眉大眼的样子,他疑心这是不是驸马爷提前找好的托儿!
此时,他又深深的看了费玉清一眼,将这个年轻的后生给记了下来。
“费先生的问题问的很好!
我们之前根据这半年来各个绸缎商纳税的情况排了座次。
在座的诸位能收到麒麟商社的请柬,说明大家都在五十强之列。
成立大会后,大家都会有一个协会理事的任职书,代表着理事的身份。”
费兵睿继续当他的捧哏,拱了拱手道:
“总管:
这个理事身份,可有什么说道?”
费兵睿的问题,显然也是其他绸缎商所关心的。
众人都抬眼盯着黄月桂,希望他能解答。
黄月桂见会场气氛已经被拿捏,说话的节奏也起来了:
“丝绸协会在朝廷上已经挂了号。
以后,朝廷会委派一位织造官员,来负责协会的日常运营。
具体到丝绸出口,那就一句话:
但凡我大明的丝绸以及丝织品出口,如果货主没有一个理事的身份,恐怕出不了长江口,也到不了大员和澎湖列岛。
各位可能要说了:
没有长江口,还有闽江口、珠江口;
没了理事身份,自己的出口生意还可以继续做!
鄙人今天就将话给撂下:
大明水师将不停在南洋巡视,所有非理事的丝绸出口,全部视作走私;不仅货物会被查没,从事走私贸易的人员也会被重罚!”
听到黄月桂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原本还优哉游哉的各位商贾彻底坐不住了。
因为这个爆料太重磅了。
当然了,丝绸也不一定要出口,在大明内部也不是没有销路;但与出口一比,国内的那点市场显然就不怎么香了!
有个张姓商人眼珠子一转,立马站起身问道:
“总管大人,这个理事身份,是否可以继承和买卖?”
黄月桂悠悠的道:
“这个等织造正式上任后,会出台具体的管理办法和细则。
各位只要知道一条:
你们手中的理事身份,绝对比一箱银子还值钱!”
张姓商人听罢,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小声的对着左右炫耀道:
“哈哈,我能来,还是花了笔银子在罗家手中购买的请柬。
丝绸协会既然是监国驸马爷在背后站台,岂能让附骥者跟着吃亏。
要知道,驸马爷可是我大明的财神爷!
哈哈,罗大头有眼不识金镶玉,根本不知道这一纸请柬的分量,合该我老张发一注大财!
我买的时候,共花了三百金。
这次罗家要赎回去,没有十倍的价钱,想都别想!
哈哈,见了真佛就得拜;要不然,早晚都会吃亏!”
旁边的人听了他的话,也是既惊且喜的道:
“我家老爷子也没想过来,还是我想见识下秦淮河……咳咳,还是想见见世面,这才颠颠的跑了过来。
没想到这一来,倒是给家里省下了三千金!”
“……”
台上的黄月桂见台下众人都像是偷着母鸡的狐狸般弹冠相庆,脸上也露出志得意满的微笑。
他挥了挥手,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