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璃瞪他一眼,没好气地将他握着的系带撤回,又拉过手边的被子将他上半身盖住。“别闹了,说正事。清徽仙君身份一事,可有查到什么蛛丝马迹?天枢星君不在府中,我便只好来问帝君了。”
“查到些相关的,但还没有找到确凿证据能够指证天君就是阻拦月氓山奏表上报的罪魁祸首。”
“帝君查到些什么?”
珩槿脸上绷得勉强的笑意散去,迟疑良久,他从床榻间的暗格处拿出一卷画。打开来,里面赫然画着一个无脸男子。
画卷之上题着一首诗:
幸有相思伴梦长,
以心寄意韵悠扬。
清辉照影愁肠断,
徽墨难书念远乡。
“这是一首藏头诗,连起来,正是幸以清徽。这副画,很早以前我就见过了,只是我看见时,画上没有题诗。从月氓山回来后,我开始搜寻证据。当我再拿出这幅画时,上面题了这首诗,墨迹陈旧。”
他的手指在画卷卷轴上来回摩挲,“从我被天君带回时起,我就发现,天君常常作画。天君好似没有别的喜好般,他的喜怒哀乐都倾泻进了画卷之中。我从前不理解,直到我看见这首题诗后,重新研究了他的画卷。直到,我发现了那些藏在他早年画卷里的字,那些字藏得很散乱,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是,他以这种方式在跟一个人分享着他的喜怒哀乐。慢慢地,画卷里最多的话变成了歉疚愧对、感怀思念,唯一不变的是爱意。”
“既然清徽对幸以是有爱意的,那为什么会...”
“我也不知,此事还需彻查。”
鸢璃施法重现宿泱显现清徽幸以和有有容貌时的记忆画面给他看,又将当日发生之事挑挑拣拣地讲给他听。
“我打听到些有关天君的流言蜚语,说是天君喜好龙阳,说天君是乱世起源的始作俑者,说天君在外有个见不得光的孩子。别再撒谎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些流言蜚语四起之时,可传得沸沸扬扬。”
“那时,我在月氓山撒谎说不知道,是因为流言蜚语不能作证,却能将嫌隙罪名坐实一半,即便不是真凶,也会被当做真凶指摘。我也是饱受过流言蜚语苦恼之人,所以才会在那天撒谎,再寻找时机查寻证据。”
鸢璃玩笑道:“没有偏私的原由在?”
“自然是有的。是天君造就了如今的我,是他将我这个孱弱孤儿带回养大,待我似亲生子一般好。在我心里,早就把他当做我的父亲了。在我没有找到证据前,我很难相信外人的口说无凭。或许你会觉得我如此偏私,不顾月氓山被蒙蔽的冤屈苦难,一味偏袒天君,不配为仙神。”
“你现在,就跟我看到有有与小白容貌极其相似时的想法差不多。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批判你?我跟你一样。我请求鹤栖帮我保密,也是怕在我来不及查清证据真相时,小白的境地就会格外艰难,当然,今日你看了有有的容貌,我也是要你保密的。”
“夫妻密言,不为外人道也,我很懂规矩的。”
“再胡说八道,等你下回来我府里,我指定给你药哑不成。”
“就算你给我药哑了,我也能跟你通灵传音,能给你写情诗,能给你施法显字,我手段多着呢,不怕你药。但你可就一次药我的机会,要是没能给我药死透,我指定叫人把我抬到你仙府门外摆着。”
闻言,鸢璃脑海中浮现珩槿话中所描述的画面。
“抬我仙府门外…你想讹我一大笔银子?再让你那群烂桃花给我生吞活剥了给你报仇?要钱没钱,要命不给。”
“我讹你银子做什么?我的不都是你的吗?我是想以此让你对我后半生负责,至于非得把我摆仙府门外,是想让众仙家都知晓后,你就没法子赖账了。”
听完,鸢璃无意识将心底的真实想法脱口而出道:“还不如讹我银子呢。”
“你这么爱攒金银财宝,宁愿被我讹,也不愿意收我入府?我带的嫁妆可不少,你不看僧面,也不看看佛面吗?”
“我是爱金银财宝,可也没有为了金银财宝把自个儿卖了的道理,珩槿帝君你这个人也不是个东西,何能以通买卖?”
珩槿坐起身来,身上的被滑落,胸膛重露,他故作羞涩扭捏之态,将被子拉起遮掩。
他倾身靠近她些,好奇打量她问:“我怎么发现你这第二世历劫结束之后,格外口齿伶俐啊,时不时,这话中,就有明里暗里骂我之意。”
“置之死地而后生,活透彻了,破罐子破摔,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该骂就骂,心中无憋闷,通畅欢喜。自然长命百岁,年年欢宜。再说了,不是帝君自个儿找骂吗?还是那句话,我劝帝君,若不喜,躲远些。”
“无妨,我喜欢被你骂。挺好,就该活得如此随心洒脱,以己为重。”
他笑得贱兮兮地歪头望向她,身体再次前倾,拉近了他们的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