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卫云岚最敬最怕的人,那就是卫明远了,至于为什么,大抵是她明白,她能做到今日的位置,少不了卫明远背后的支持。
卫云岚见到卫明远,神色收敛几分,却依旧不依不饶,“父亲,这顾安然实在不像话,本宫已经让身边的掌事宫女操持丧仪,必定给母亲办的体面漂亮。”
卫明远脸色阴沉如锅底,若是齐嫣是正常的生老病死,他可能想都不想就答应了,毕竟宫中人来操办丧事,是何等的殊荣。
可他很清楚齐嫣是怎么死的,丧事尽快办了他才安心,所以他绝不会让卫云岚在这胡搅蛮缠,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并且板着脸,开始教训起卫云岚。
“你可知,你母亲是在寺里病去的,由高僧诵经超度再入棺,若再打开入殓会破坏,让她不得安息,再者出殡的时间是为父找阴阳大师算的,时间匆忙自然来不及叫阿简回来。”
“你是在后宫待久了,觉得自己比高僧比阴阳大师更厉害,更有本事?”
“再者你母亲病去,你进门给她上过一炷香没有?进来就开始摆架子,对着自己的弟媳喊打喊杀,还要在你母亲灵堂之上见血?”
“你还是趁早回去,尽心侍奉皇上,教育好皇子,手切莫伸这么长,在这摆你的威风!”
卫明远一口气说完,卫云岚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堂堂一个皇妃竟然在众人面前被自己的父亲训斥了。
可父亲的威严摆在那里,她哪敢说什么,只能把这笔账全都算在了顾安然身上,看向她时眼神更是淬了毒一般,真是好本事,竟然连她的父亲都开始维护起她。
最后卫云岚给齐嫣上了香,怒气冲冲带着自己的人便回了宫。
“贵妃娘娘也是因为母亲去的突然,一时难以接受,所以心气不顺,各位见谅。”
顾安然神情不悲不喜,出来继续主持事宜,众人更叹她良善。
赵夫人见卫云岚走时看顾安然那眼神,心道这位娘娘不是个善茬,心中越发同情起顾安然,但也无可奈何,“虽然这事你确实委屈,但到底是你姑姐,又是贵妃,少不得宫中宴会要见的,等你母亲的事了了,最好备些礼物去陪个不是,省的她日后给你使绊子。”
顾安然自然知晓赵夫人是真心为她考虑,便道:“谢夫人提醒,贵妃娘娘的话您也别放心上,我们两府就算没有婚约,也是亲朋,安然一向都很敬重国公府的。”
赵夫人点点头,笑着道:“放心,你的年岁跟我女儿差不多,看到你,我总不自觉想起我那远嫁的女儿,日后没事可以多来我府上坐坐,我家老祖宗可喜欢你那副字了。”
“安然也就几个字能看,大长公主若喜欢,我下次上门多给她写几幅。”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赵夫人便告辞了,顾安然也继续在灵堂招待其他客人。
马车里,赵国公见赵夫人神色不虞,只当她是因为在灵堂上受了卫云岚的气还在闷闷不乐。
赵夫人捏着帕子低声道:“老爷不知,我是有些心疼安然,也是担心芷儿,我算是明白,那日寿宴老祖宗为何看着安然说可惜了。”
赵国公也有些疑惑问道:“这跟芷儿又有什么关系?还是母亲可惜她什么?”
赵夫人长叹一口气,“可惜安然这么好的姑娘,偏偏进了宣平候府这样的虎狼窝,我又想到咱们芷儿,嫁的这么远,她婆母也是个厉害的,会不会也受着安然这样的遭遇?”
原来是赵夫人和其他府的几位夫人一同准备离去时,听见暗处有几个丫鬟躲着嘀嘀咕咕。
“咱们少夫人可真是可怜,从前大夫人那样磋磨她,如今她尽心尽力帮大夫人操办身后事,非但不落的好,差点还要被贵妃娘娘打。”
“你以前可是大夫人院里的粗使丫鬟,可是看见什么了?以前不都说是少夫人太笨学不好东西,才惹得大夫人罚她吗?”
“我看着少夫人也没做错什么?不过大夫人说错了就是错了,寒冬腊月让少夫人穿单衣跪在碎冰之上,夏日炎炎烈日下站规矩,不给一口水喝。”
“这贵妃娘娘到底是大夫人的女儿,脾气真是一模一样.......”
“这还不止呢,大夫人折磨人的手段,可是是层出不穷。”
几位夫人听的都变了脸色,虽说之前也有所耳闻,说齐嫣磋磨顾安然,她们也只当是捕风捉影,谁家大户人家有头有脸的夫人会磋磨儿媳?
“你们都是闲着没事情干吗?在这背后编排!”一旁帮忙送客的青书厉声呵斥道。
几个丫鬟听见声音,连忙闭了嘴,出来行礼,四散开来。
丫鬟虽散了,可那些话却被赵夫人实实在在听了进去,刚刚灵堂之上卫云岚是如何要为难顾安然的,她都看在眼中,所以对于这些话,自然也是深信不疑。
赵国公听了来龙去脉,劝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