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家会搁棺七日再下葬,但卫明远怕夜长梦多,为了让齐嫣早日下葬,便借口说找了个阴阳师傅算日子,说是三日后是最佳出殡时间。
顾安然能有什么意见,她就老老实实安排府中琐事,披麻戴孝在灵堂接待来吊唁的宾客。
这时一道尖锐的嗓音响起,“贵妃娘娘到!”
众人回眸向门口望去,就见卫云岚一身素衣,神情哀痛,身后跟着几位宫女和太监,外面还有几位宫里的侍卫把守。
大家连忙行礼问安,心道皇上果然是极其宠爱这位娘娘,竟然让她出宫来送自己母亲最后一程。
“母亲!女儿不孝!来晚了。”卫云岚带着哭音的声音一出,在场众人都有些动容,心想贵妃娘娘还真是孝顺。
“见过贵妃娘娘。”顾安然上前规规矩矩给卫云岚行礼。
而卫云岚看着她,一双眼满愤恨,凭什么她母亲落的这样的下场,而这个低贱的顾安然却水涨船高,得到众多赞赏。
京里对顾安然的风评她也有所耳闻,尤其是最近,更是说卫简配不上她,气的她在宫里一通乱砸,此时看到顾安然她仿佛找到发泄口一般,“顾安然,就是你害死了我母亲!”
“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卫云岚一声令下,门口那些她从宫中带来的侍卫就冲了进来,将顾安然给围住。
众人见此情形,都变了脸色,在心里猜测,莫非这侯夫人的死另有隐情?
“母亲一直在寺里清修,安然不曾去打扰,实在不知贵妃所言,这等莫须有的罪名,安然担待不起,莫非贵妃是要在母亲灵堂闹事,惹的她在下面不得安稳?”
顾安然一双明眸轻染凄楚,语气却是毫无畏惧,看着更像是受了委屈而强撑的模样,在场有不少与顾安然交好的夫人,见此心中更怜惜她的不容易。
这贵妃娘娘明显就是心气不顺,来找事的。
国公府的赵夫人与顾安然交好,她是大长公主的儿媳,而大长公主又是皇上的姑祖母,算辈分也在卫云岚之上,自然敢站出打圆场。
“贵妃娘娘这是做什么?毕竟在候夫人的灵堂前,有什么还是私下里再说。”
卫云岚不屑的瞥了一眼赵夫人,冷声道:“你们国公府都与侯府退亲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管闲事?”
她是霸道惯了,从前她是侯府里最尊贵的姑娘,后来进了宫又位居高位,连皇后都要让她三分,这自然养的她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
赵夫人何时受过这等气,一时间脸色涨红,眼里带着几分愠色,她国公府也不是任人揉搓的软柿子,何况太后宫里她也没少去,就连太后和她说话也不曾这般过,她一个贵妃竟然这般趾高气扬?!
这卫云岚可是好大的架子,难怪大长公主说侯府的姑娘没一个她看的上的,所幸是退婚了,要是娶个性子同她这般的回去,还不把国公府闹翻天?
众人看着连赵夫人说话都被顶回来,谁还敢开口,顾安然朝赵夫人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又不慌不忙对卫云岚道:“既然贵妃娘娘质疑要给我定罪,不如展开来说说,我是如何害死母亲的?”
卫云岚满脸轻蔑,“我母亲只是去寺里清修,你作为儿媳也该去看看,听闻你就上次同阿简去过一次,你若经常去看,她会在寺中病了无人知晓而离世吗?”
她掷地有声道:“因为你的大不孝,害死了母亲,你敢说你无罪吗?”
顾安然只觉这话熟悉,果然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姐弟,竟然和之前卫简同她说的别无二致。
“再说,为何不给母亲入殓,给她一份体面,就连搁棺都不弄,两日后便匆匆下葬,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点世家大族的礼俗都不懂,你这是想在上京丢我们侯府的脸吧!”
“还有你竟然不派人将阿简叫回来,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没有亲子送终你让母亲如何在底下安心?”
在场的人闻言都面色古怪起来,虽然卫云岚在灵堂上这样闹事确实不妥,但她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她们刚刚也纳闷,这侯夫人病故,怎么世子不守堂?怎么不给逝者入殓,就连搁棺都不做?
但也不好直问,怕人家是有什么忌讳和说法。
卫云岚不等顾安然解释,便直接命令侍卫道:“把她给我拖下去,免得在这碍眼,由我身边的大宫女红香来操办,该给我母亲的体面是一份不能上!”
话落,两个侍卫粗手粗脚的就要将顾安然拖下去,还好绮罗今日一直跟着她,关键时候将这两个近身的侍卫伸来的手一扭,一脚踹了出去。
卫云岚怒目圆睁,实在是没想到,顾安然竟然敢还手将这些侍卫给打出去,在她面前动手,等同找死,“好啊!反了,真的是反了天了!竟然你敢在母亲灵堂上动手!”
相比较卫云岚的怒火中烧,顾安然面上平静多了,虽然她眼眶中蓄着随时都可能掉出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