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五路人盯着我,如今只剩下四路了,看来崔家人对这次的计划很有信心啊。”
林羽近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脸上的杀机尽现。
知道是谁下的黑手,接下来顺藤摸瓜,找到是谁给井家主出的主意,就容易多了。
他要好好想想,怎样让对方付出生命的代价,来弥补对大家的伤害。
咔嚓!
紫色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
林羽眯着眼望着不远处的闪电,脑中已有了一个绝佳的方案。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你既危害万民,我就为民除害。”
……
城中。
杜仲医馆早已打烊关门。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今晚在前院值守的掌柜惊醒。
轰隆!
紧跟着一阵雷鸣,将掌柜吓得一个激灵。
然而,更可怕的是,当他打开门时,只见门外站着一群脸上蒙着白布、凶神恶煞的青年。
“你是掌柜的吗?”
“是、是……不是,你、你们要做什么?!”
“掌柜的,我们来医馆当然是看病抓药的。”
为首的青年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伸长手臂递到门内。
“本医馆看病抓药是一起的,你从别处拿来的方子,我们这里可不敢乱抓。”
医馆虽是杜家开的,目的是为了自行取药方便,但它不是做慈善的地方。
医馆请的是益州最好的郎中,不收坐诊费,向来是开方抓药一体的,每月还会义诊两日,药费减半来做慈善。
再者,各个医馆的药材药性强弱有差异,医药一途,有些患者对药量十分敏感,差之毫厘便会影响病情,绝非单纯图营利之举。
除非是族中的老爷公子们前来按方拿药,才会予以特事特办。
见掌柜不收,门外站着淋雨的青年,不免暗中感慨:老爷真是料事如神。
他只能从怀里取出老爷交给他的信物——一颗浑圆通红的玉石珠子,塞到掌柜的手里。
“掌柜的,这回可以抓药了吗?”
掌柜的看到玉珠的瞬间,面色剧变,脸上防备的神色顿时消失不见。
他躬身让路,把一行人往里面请。
“我们就不进去了,还有,我们离开以后,还请掌柜的在医馆内烧一烧艾,除除病气。”
“去什么病气,这里是医馆……”
当掌柜扫了一眼药方上的内容时,后面的话直接咽回了肚子里。
脸色与门外的青年们一样,变得铁青。
“治疫病的药?”
“掌柜慧眼。”
益州近百年来,未曾闹过大规模的疫病,掌柜的还能一眼辨认出药方,不是他慧眼。
而是他曾跟着家主去往疫区,当时家主为求方向一位李神医求方,求的就是这个方子!
只是少了一味鲜青蒿。
“你们可有鲜青蒿为药引?如若没有,城外的吴、不,现在是林家庄子的后山上,长着不少呢。”
“多谢掌柜相告。”
青年苦笑不已,暗道:我们就是从那里来的。
但老爷吩咐过,暂时不让透露身份。
杜仲医馆是益州城数得着的医馆,所用药材一应俱全。
掌柜的叫醒了两个帮手,一起按照方子上标记的数量,花费了一个时辰,才将药材全部打包配好。
青年们将药材装到了提前安置在后门的牛车上,确保不被风吹雨淋。
末了,为首的青年从怀里掏出银票。
“一共多少两银子?”
“不要钱。”
掌柜小心翼翼地托出手心里的那颗红珠子。
“它可比金钱贵重多了。”
也不知买主是何人,竟为了几千两银子的药费,浪费了杜家一份天大的人情债。
出于关心,掌柜的又追问了一句:“你们这药是运往何处?”
益州没有发生疫病的征兆,在掌柜的看来,这群人定是从疫区来的。
为首的青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再三叮嘱他们走后,要燃烧艾草去病气。
接着赶着牛车,冒雨离开了。
掌柜站在门廊下,望着几辆牛车远去的方向,心头突突直跳。
正巧头顶一道惊雷响起,把他吓了一跳,赶紧收回视线,对着两个帮手吩咐。
“烧艾烧艾!赶紧烧艾!”
烧完必须把玉珠一事,告诉主家的慎行公子去。
打听一下附近何处新增了疫区,可别连累到了益州城。
……
杜慎行收到林羽的口信时,正忙着查看唐知涣举报雒县官员不作为,巧立名目加税、搜刮民脂民膏、官商勾结、徇私枉法的证据。
其中有一条,正是关于修葺官道一事,还与李郡守扯上了关系。
“雒县自建朝起,上一任县官便将税收到了十年后,如今这个县官变本加厉,三年来多收了二十年的税,上报朝廷的税目不足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