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庞统之言,黄元亦唏嘘不已。虽然黄元很清楚,从作唐离开的这些人到了州府,必不会受重用,可还是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快便遭到打击。
这吃相实在难堪。
较之曹操,刘备,刘表还是差了一筹。
“子山,你立刻去信一封,派人送回作唐,告诉法孝直和刘子初,命他们召回那些已经在州府辞官的作唐旧人,好生安置。这些人只要回去,一律恢复原职,或者跟之前差不多的位置。
若是有不想回作唐的,也给他们一些钱帛,让他们不至于生活无依。”
“诺!”
一旁的几人俱是吃惊,阳群立刻问道:“主公,我不明白,这些人当初背叛作唐,投靠刘表,现在混不下去了,当是老天有眼。咱们不报复他们便是好的,怎么能让他们重新回作唐?”
其他人也同有此疑惑。
“公友,他们当初也是有苦衷的,迫不得已,难道我还不能理解他们?圣人之道,忠恕而已矣,以忠尽己,以恕待人,宁人负我,毋我负人。”
庞统在一旁听了,又羞又愧,感动地落下了眼泪。
“明公,我。”
“士元,不必如此,咱们素来相得,你再说一些见外的话,反倒生分了。你来我身边,我万分支持,只是我有一个担心。
士元,你虽辞官,可到底受人瞩目,今日来投于我,若是为人所知,定生出波折来,哪怕舅父那边,也不好交代。”
庞统听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明公,昔日我在作唐时曾说过,愿意追随明公,哪怕被逐出家门,可是后来我食言了。
我不想再发什么誓言,明公便看着庞统今后的言行吧。”
庞统说完,忽然走到一个护卫身边,抽出他的刀,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切掉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
众人俱惊,黄元亦赶紧上前。
“士元,何至于此?”
庞统疼得额头满是汗,强忍着说道:“昔日庞统有过,而有过不能不罚,庞统还要留存有用之身,所以不能死,唯有断指,方能告诉世人庞统的悔过之心。”
“士元,以咱们的感情,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
黄元让人取来药粉,亲自为庞统包扎。
庞统也不说话,眼眶却是已红润起来。他此次背负了极大的压力,既担心家族后续处置,也担心黄元不会留下他。
今日看来,此行无悔矣。
因为庞统的伤,众人又休息一日,这才启程。
从襄阳前往许都,走叶县、昆阳最近,而且这一路也是大道。可黄元并未走这条路,而是绕道阳安郡。
之所以这般,黄元是有深层考虑的。
叶县、昆阳一线,并不安稳,因为是豫州通往南阳盆地的要地,反而多方势力交杂,明暗皆有。黄元这些人,很容易遭遇麻烦。
而且黄元也担心张绣、刘表对他不轨。
张绣身边可是有贾诩这个毒士,黄元忌恨贾诩,安知此人不会防着黄元。至于刘表,虽然表面上大家握手言和,可黄元北上许都,增强了曹操的实力,刘表明着允许,暗地里刺杀,也不是不可能。
为稳妥起见,黄元自然要避开这条路了。
绕道阳安郡,虽然多走了一些路,但却是稳妥。
阳安郡是前两年曹操才从汝南郡划出来的,郡中只有都尉,不设太守,而阳安都尉正是黄元的江夏老乡李通。
二人有同乡之谊,万一真有什么麻烦,也能向其求援。
众人到达汝水之后,又折道向北。刚开始一路倒也顺畅,可是黄元发现,越往北盗匪便越多。
这让黄元一行颇为狐疑,毕竟越往北越靠近许都,如何还能有这么多的贼匪。
很快众人到达黑闾涧,此地为澺水(今河南省洪河)源头,乃是一片滩涂地。
这种地方芦苇茂密,人口稀少,极易滋生匪寇。黄元不愿在此地多待,便命众人急速北上。
可好巧不巧,还是遇上一波土匪劫掠。
虽然黄元不欲生事,可是面对匪寇劫掠百姓,他的道德和良知让他还是不能袖手旁观。于是黄元便命阳群率部上前,冲散匪寇,救下百姓。
事后黄元正准备离开,这时一人上前,对着黄元行了一礼,感谢黄元的救命之恩。
此人有三十多岁,身材高大,方脸,美须髯,一副宽大长者的模样,让人见之便心生好感。
黄元见之,便知这是个读书人,便问道:“敢问阁下大名?”
“在下桓阶,长沙郡人氏。”
黄元一愣,既叫桓阶,又是长沙人,莫非是张羡的军师桓阶。
黄元心中怀疑,但却没有直言问道:“我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