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江淮之地仿若被一层压抑的纱幕所笼罩。
在一处戒备森严的囚所之中,马日磾形容憔悴,独坐在阴暗潮湿的角落。
他本是朝廷使者,肩负皇命南下,未料风云突变。
如今深陷袁术掌控,沦为阶下囚,每一个夜晚于他而言都是煎熬。
恐惧如影随形,时刻啃噬着他的心。
同被囚禁的金尚,眉头紧锁,在囚室中来回踱步,似在思索着什么。
忽然,他停住脚步,凑近马日磾,低声道:
“太傅,如今困于此地,朝不保夕。”
“不如寻机逃走,留得有用之身,他日再为朝廷效力。”
马日磾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坚定与决然:
“吾等身为朝廷使者,出行所代表者乃大汉之威。”
“煌煌天威,岂容有逃遁之举?”
“若如此行事,与那叛臣逆子何异?”
言罢,他整了整衣衫,仍努力维持着一份身为汉使的尊严。
金尚见马日磾如此,心中焦急万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谏道:
“太傅,袁术狼子野心,如今我等生死悬于其手。”
“朝廷远在天边,救援难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马日磾轻轻摇头,长叹一声:
“君且起身,吾非不知凶险,然朝廷已与袁术达成协议。”
“吾等为使,当信朝廷之谋,亦信袁术不敢肆意妄为,他定会放吾等归去。”
金尚听闻,急得额上青筋暴起:
“太傅糊涂啊!袁术新败,此时其军中混乱,人心惶惶,正是天赐良机。一旦错过,恐再无生机。”
马日磾只是闭目养神,不再言语,似是心意已决,不愿再听金尚劝说。
金尚见马日磾这般固执,痛心疾首,心中暗自思忖:
“与其在此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或有一线生机。”
一念至此,他咬咬牙,趁着夜色,避开看守的士兵,悄悄向囚所之外摸去。
金尚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营帐之间,四周一片寂静,唯有他轻微的呼吸声和慌乱的脚步声。
然而,命运弄人,就在他即将逃出军营之际,一队巡逻的士兵恰好路过。
带队的将领纪灵,目光敏锐,一眼便发现了形迹可疑的金尚。
“拿下!”纪灵一声低喝,士兵们如狼似虎般扑向金尚。
金尚虽奋力挣扎,却怎敌得过众多士兵,终被擒住。
纪灵冷笑一声,命士兵将金尚押至袁术面前。
袁术高坐于营帐之中,灯火摇曳,映照出他阴晴不定的面容。
金尚被士兵推搡着带入营帐,他昂首挺胸,虽身处险境,却毫无惧色。
袁术见状,微微眯起双眼:
“金尚,我待你等不薄,你为何要逃?”
金尚怒目而视,大声道:
“袁术,你乃叛逆之臣,吾乃朝廷使者,岂肯屈身于你。”
袁术脸色一沉:“哼,不识好歹,马日磾何在?”
金尚冷哼一声:“太傅坚守大义,岂会如我这般。”
袁术假惺惺地开口道:
“金尚,你若降我,安心居于此处,本王必不会亏待于你,荣华富贵自不必说。”
金尚闻之,怒目圆睁,破口大骂:
“袁术,你这背信弃义之徒!”
“昔日与朝廷有约,却囚禁我等使者,如此行径,猪狗不如!”
“你兵败于曹操,实乃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袁术脸色骤变,面皮涨得紫红,怒喝道:
“放肆!我好意相劝,你却如此不识抬举!”
言罢,他猛地一挥手:
“来人啊,将这狂徒拖出去斩了!”
左右士兵齐声应和,上前就要擒住金尚。
谋士杨弘急忙出列,劝阻道:
“主公且慢!金尚乃朝廷使者,若贸然斩杀,恐朝廷借故兴兵,到时我军将陷入极为不利之境地,还请主公三思啊!”
袁术却根本听不进去,他在盛怒之下已失了理智,咆哮道:
“袁某行事,岂容他人指手画脚!今日定要杀此贼子,以泄心头之恨!”
金尚被士兵们强行拖出营帐,他一路挣扎,口中仍不停咒骂着袁术。
片刻之后,只听帐外一声高呼:“行刑完毕!”
金尚的人头已滚落在地,鲜血在地上蔓延开来,映着那昏黄的月色,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与悲壮。
杨弘望着地上的鲜血,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