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朔朔,吹得明军脸蛋血红,原意兼顾保暖和防御的布面甲,随着风从窟窿里钻入,温暖荡然无存。颤抖的手臂与发青的唇角,难掩眸中炽热的渴望,战争好啊,噶人头换银子,正大光明劫掠奸淫,我们渴望战争!
鼓声未起,已有明军骑士往来奔走相告。
“总督有令!先登城者!官升一级!赏银500两!!!”
“获倭寇首级一颗,赏银一两!”
“获头目首级一颗,赏银五两!”
“获寇首首级者,赏银五十两!”
“生擒倭寇酋者,赏银一百两!官升三级!!!”
见众将士们摩拳擦掌,王忬满意的颔首,赞叹军心可用,乃下令,攻城!
“弟兄们给老子冲啊!!!”
“冲啊!!!”
“冲!!!”
隆隆鼓声响彻天地,数千上万的喊杀声直冲云霄,陈旧的大炮发出老人般垂暮的怒吼,一发发炮弹无用的落在防炮坡上弹飞,反倒是把明军气势打出来了。
城头上,女兵默不作声,只有装填弹药那微弱的声音,以及火药激发弹丸出膛的剧烈声。
当明军快步冲入70米距离,沉寂的乐队奏响激昂热血的《向前进》,没有指挥官催促,女兵们习惯的成行成排,都都轮流,举枪瞄准。
“射击!!!”
炒豆子枪声每响一下,城外就会有一名明军士卒应声而倒。火力不绝,1000杆燧发枪齐射完毕,明军就在城外留下1000具尸体。好似岩石斩开巨浪,留下一块儿突兀的空隙,然又被浪水所填补。
顶着伤亡,明军很快冲到城墙底下。
“奶奶的!倭人娘们三板斧轮完了!该咱弓弩爷们调教她们!”
一大同游击将军喝罢,当即下令手下兵士放箭。挨着燧发枪弹丸一肚子火的弓弩兵二话不说,弯弓搭箭,张弦架弩,咻咻长短箭镞仰射城头。女兵可能料到了,急切闪身躲在墙垛后,大部分落在凹凸不平的水泥面上,小部分女兵躲闪不及,身中数箭未能破甲,毫发无损。
只有个别倒霉的射中眼睛,咽喉中箭,额头中箭,带着遗憾离开。
城上女兵躲避明军箭镞时,明军已经开始徒手附蚁攀爬。女兵回过神来向下往去,密密麻麻的破红袄令人头皮发麻。
“稳住!只要姐妹们稳住!明军就攻不上来!”各营营将娇声大喝,稳定着军心,“像之前一样!明军只是人多!还不如头猪!没什么可怕的!”
“射击!射击不要停!”
“第二都!快补上!”
燧发枪砰砰砰开火,无数明军士卒惨叫中摔下土坡,被自己人踩成肉泥。可明军太多了,转眼付出千余条人命,虽然没有登上城墙,但只是早晚的事。
关键时刻,城墙边角上的炮兵组开始发力。
“仰角!”
“没有仰角,平射!”
炮兵组长喊道:“瞄人多的地方!”
“组长!准备完毕!”
“开炮!!!”
轰隆隆数声炮响,成百上千的弹丸出膛,快若流星般从侧面狠狠射入明军密集的人群中。明军这位壮汉犹如被打爆了双肾,痛苦的爆发出神哭鬼泣的哀嚎。
空中鸟瞰,只见明军左右两翼上各出现一个血窟窿,凑近瞧,血海里含着碎肉断肢,血海里含着碎布甲片,还有不可计数凄厉惨叫的人。有的人胸前满是眼儿喊声虚弱,有的人捂着断臂、断腿喊声洪亮,还有的人没有叫喊,头已经碎掉,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
攻坚的明军要么是大同精兵,要么是宣府强将,全是能和蒙古人血战好几场,死人堆里打滚的好汉。可陡然见到这般地狱的场景,甭管是心里的那玩意儿、裆里的那玩意儿,都是一顿哆嗦。
“妖术!是妖术!!!”
“必是那殷郊的番天印!”
“倭女会旁门左道!快撤!!!”
.............
很远的将台上,王忬他们察觉出异样。
“速速查探!为何将士动摇!”
“查探你妈个头!督战队呢?后退者杀无赦!”
“姜总兵,连一个时辰都不到,这是怎么回事?”
姜应熊忙道:“容末将去查问!”
王忬抬手,姜应熊没走出三四五六七八步,就有传令兵急匆匆跑来。
“报!!!总督!威远参将罗娆宽中炮身亡!”
众人还未消化这一消息,传令兵接二连三跑来报丧。
“报!!!应州参将林勇中炮身亡!”
“报!!!广昌游击杨嘉慕中炮身亡!”
“报!!!宣府游击马威忠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