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素质如果太高的话,穿越无异于一场折磨。
因为,如果做不到铁石心肠的话,要么无能为力,然后抑郁难解;要么,感同身受,然后心生焦虑。
而水溶选择不苛责自己,去创死别人。
他这个人疲懒的很,更多的还是想保护好自己的家人,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建功立业,济世安民,这些都太伟大了,水溶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更没有什么改朝换代的伟大梦想。
奈何,有的时候,世事如潮,一路推着人向前,一旦停下来或者回头,就唯有粉身碎骨一个下场。
水溶想要好好的生活,不想天下大乱,谁挡了他安稳的生活,那他就干掉谁。
皇帝险些在高丽搞出土木堡第二的时候,水溶已经埋下了火种,等永安帝大兴株连,炮制大案的时候,水溶彻底确定了心思。
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其实都来自于皇帝。
因为隆德帝弄权,所以造就了他父王的一生之痛,因为当今的重权揽权,所以导致了高丽之围。
水溶不愿意将国家安定,寄托于皇帝是否英明。
既然如此,那就收回皇帝的权利。
把皇权关进笼子里去。
走出兵马司衙门,水溶眺望天穹,来时还是阴云蔽日,如今却有一缕缕金黄的光芒刺破云层,照亮了大地,也照亮了人们心中的阴霾。
云破,天开!
……
晚上的大宴才是万寿节的重头戏。
时间紧急,水溶一会还得去军营盘桓一下应付皇帝,所以简单的填了几口肚子,就匆匆忙忙的借口沐浴,实则是从密道进入了麒麟卫的大本营。
为了晚上给皇帝的“大礼”,麒麟卫的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几乎人人脚不沾地。
“玄一,辛苦你重新出山了。
丁先生,黄姨,好久不见。
这次祖母和明哥儿就拜托你们了,晚上的宴会,他们两个不用参与,你们负责秘密将他们护送到咱们山谷的基地中,我在那里准备了一支私军,还有大量的火器。
你们看城内的信号,一旦事有不谐,就护送祖母和明哥儿往海边港口撤退。
杜陵那里已经将船队准备好了。”
水溶又看向丁嵩:
“丁先生,我进宫赴宴之后,北静王府所有的事物都交予你决断,由你全权负责、居中指挥。
我会传下命令,无论是麒麟卫还是王府,接下来你的话就等同于我的命令。”
言罢,水溶神色郑重的行了一礼:
“一切就拜托诸位了!”
丁嵩等人同样长揖到底:
“主公言重了,吾等义不容辞。”
哪怕是在谋划推翻皇帝这种大事,丁嵩仍然很淡定。
“主公,属下还有一言,虽然做了充分的准备,但倘若事情滑向最坏的可能,那您一定要速速撤离,北疆的十几万大军时时刻刻枕戈以待,自然可割据一方,同朝廷再分上下。”
水溶粲然一笑:
“丁先生,你对我也有点信心。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如今,皇帝人心尽失,咱们才是大义的一方。
何况,我最贪生怕死厚脸皮了,哪会做出西楚霸王那般的选择?
虽然我想着把冲突尽可能压制,不想让天下大乱,但是也不会牺牲自己,以安天下啊!”
丁嵩的面色也松缓了许多:
“都什么时候了,主公还说俏皮话,看来是真的毫不紧张啊!”
水溶偏头看了看黄沄:
“黄姨今日怎么如此沉默?”
黄沄脸上扬起一个冷笑,笑容中满是快意:
“我是在高兴,总算等到了今日,可以亲眼见到皇家的报应了。”
水溶明白黄沄言下之意,她又想起了家破人亡的经历。
虽然找到了妹妹,还重新拥有了新的家人,但是过去的伤痛,黄沄一日未曾忘怀,每每想起,心口上的伤疤就一片鲜血淋漓。
丁嵩默默地握住了黄沄的手,那何尝不是他的噩梦。
他们也不过是两个同样受伤的飘零人,一起默默地抱在一起,舔舐伤口罢了。
“往日,皇家势大,我也只能忍耐,若上面的是个明君也就罢了,我也不愿因为一家之仇而乱了天下,可是皇帝昏庸无能,倒行逆施,那也不要怪我消仇解怨了。”
水溶知道,黄沄此刻需要的不是安慰,但他还是说道:
“事成之后,自当为当年被义忠亲王一案连累的那些人家平反昭雪。
那司徒恒若是还能留下一口气,到时候就交给你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