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在吓张拯,同样,张拯也是在吓许敬宗。
张拯很清楚,许敬宗与其他人不一样,即便再怎么不得重用,但他秦王府十八学士,潜邸之臣的身份摆在那里。
自己若是当真将许敬宗弄得人间蒸发,别说李二,第一个不会放过自己的就是老爹张公谨。
毕竟这个时代是讲究政治立场的,为了一个许敬宗将自己搭上,怎么算都不是一件划算的事情。
只是话又说话来,西域诸国的联军犹如一把利刃,现在眼看这把利刃就要砍到脖子上了。
正所谓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张拯也没有时间再去用正常的斗争手段将兵权弄到手里。
那么,一些非常规手段的采取就很正常了。
挟天子以令诸侯,就是张拯的打算。
张拯确实不能将许敬宗弄死,但是不代表不可以软禁他,控制他。
虽然这样做也有一些后遗症遗留,甚至很有可能将原秦王府旧臣全都推到对立面去,但两相其害取其轻,短时间内张拯也没得选。
不多时,张拯在西州可以用的班子就全部到场。
陈瑀见张拯召见的人包括张浮生与黄家豪都到场之后,便将客堂的大门关了起来,亲自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邱十三率先开口问道:“少郎君,这么晚叫我们过来,是准备动手了吗?”
张拯坐在主位上,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邱十三的问题,而是沉思了一会才开口道:“且末国那边,叫你的人无论如何也要将王权与相权的冲突加剧。最好让两方都没有心思顾及到我们。”
邱十三心中一禀,赶忙开口回道:“少郎君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嗯。”
张拯点点头,没有再纠结这个事情,转头对着张浮生与黄家豪说道:“刺史府那边,还要麻烦两位出手,控制住许敬宗即可,不要伤他性命。”
黄家豪依旧沉默不语,张浮生应道:“伯爷放心,我们省得。”
见张浮生点头,张拯将视线看向了蒋干,眼神之中有些复杂。
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蒋都尉,取到许敬宗手书的第一瞬间你务必弹压好军队,不要致使将士们哗变,兵符应该还在你手里吧?”
蒋干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低头应道:“兵符还在末将手中,伯爷放心,末将知道该怎么做。”
“嗯,事成之后,沙耶储和库尔班为你的副贰。”
沙耶储和库尔班听得张拯的安排,忙拱手应道:“得令。”
“......”
一群人整整密谋了半夜,直到凌晨时分,颜书才对着众人说道:“张某就将身家性命托付给各位了。”
“伯爷放心。”
一群人拱手应声,除了邱十三外,各自领了任务便出了伯爵府汇入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见一群人星散不见,邱十三欲言又止。
张拯眉头一皱,呵斥道:“想说什么就说。”
邱十三闻言,低声道:“伯爷,库尔班此人...”
“终究为本公子卖过命,让他战死沙场吧。”张拯淡淡的说道。
“是。”
得到了确切信息,邱十三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他就怕张拯一时心软,将库尔班这个定时炸弹给留下来。
毕竟,库尔班这个人,过往实在太过于不堪,若是让人知晓张拯将这样的人委以重任,难免为以后的政治生涯埋下一个雷。
不爆炸还好,只要一爆,那就是断送整个政治生涯的大变故。
张拯当然知道邱十三的想法,但张拯也没必要去点破他。
一个家臣,做该做的事情是对的,尤其是为主子控制各种风险。
待邱十三退下后,张拯又独自枯坐了许久,直到陈瑀进来提醒道:“伯爷,这事最快也要明天才会有结果,歇息吧。”
望着陈瑀,这个在此次事件当中未曾担任任何一个节点角色,依旧衷心耿耿的下属,颜书淡淡一笑道:“陈将军,西域该变天了,你说呢?”
......
西州的局势在一瞬间就紧张了起来,但西州的紧张传不到已经陷入了悲痛海洋的长安。
李渊驾崩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唐,前来长安奔丧的人也大多都已经到达了李渊灵柩所在的大明宫。
“父皇,儿臣来晚了。”
忽然,一声破锣嗓子带着哭腔惊醒了已经罢朝许久的李二陛下。
“元昌?”
李二眼珠子就像烧红的炭火,脸上带着无限悲伤之意。
“二哥,二兄。是我,臣弟来晚了,父皇他,父皇他怎么忍心就这么丢下我们。”
刚刚赶回长安的李元昌脸上挂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