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州刺史府里,望着忽然出现在自己房里的两个青年,许敬宗心中忍不住大骇。
因为他竟然没有看清楚两人是怎么出现的,就仿佛房间里凭空多出来两个人。
强自镇定道:“二位深夜造访本官府邸,不知所谓何事?”
那道袍青年笑了笑,应道:“无他,想借许刺史大印一用。”
“若是本官不借呢?”
“那就只能借许刺史项上人头了。”
…
多日未曾出现在军营的西州折冲都尉蒋干带着亲兵,深夜召见了全军什长以上的将官。
十位果毅都尉悉数到场,但蒋干一言不发,只是不准这些将官离去。
一群人一头雾水,但也不好明着违逆蒋干的命令,只得陪着他一直枯坐到了天亮。
破晓时分,刺史府的幕僚忽然进入帐中,对着众人宣布了一个无异于晴天霹雳的消息。
西州防务,悉数归于别驾治下,并且带来了许敬宗加盖刺史大印的手书。
听闻此言,十位果毅都尉面色各异,有的面色苍白,有的忍不住窃喜不已。
…
天亮了,西州还是西州,除了原本驻扎在城外教场的折冲府将士忽然接手了整个西州城的防卫,西州城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但中午时分,刺史府突然贴出一则告示。
一是原西洲城守叟无欺图谋造反,已被刺史下令拿下大狱。
二是西州自今日起实行宵禁军管制度,日出开放城门,日落关闭城门,城中百姓有户籍文书在册者,出远门需向官府报备,领取路引。
两则消息一出,整个西州全城哗然,尤其是叟无欺被拿下大狱。
曾经叟无欺在西州任上之时,还是颁布了许多善政的。
一些百姓忍不住为叟无欺鸣不平。
但百姓们只是随意的抱怨了几句,便被官兵冲进家里拿下了大狱。
一时间,整个西州城风声鹤唳。
在张拯的高压政策之下,整个西州鸦雀无声。
伯爵府内,邱十三朝张拯拱手道:“伯爷,都妥当了。”
“嗯,准备练兵吧!”
说完,张拯站起身来,朝着刺史府走去。
…
八月秋高风怒号,中秋,八月十五这一天,是李渊下葬的日子。
这一天,长孙皇后因为操劳过度,晕倒在李渊的灵前。
李世民下令再度罢朝,并正式下旨由太子李承乾监国。
匆匆将李渊送进献陵,与太穆皇后窦氏合葬。
将已经定好的庙号与谥号公示天下之后,李世民便回到太极宫寝殿。
长孙的面色有些不太自然的苍白,自从生下小女儿晋阳公主李明达之后,长孙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
而今病倒,在意料之外,又好似在情理之中。
李承乾和李泰一人怀抱一个幼儿。扎着两个垂髻的稚童李治则是怯生生的躲在长乐的怀里。
李世民坐在长孙的榻前,虎目通红,抓住长孙的手,强自笑道:“观音婢,不要太过忧心,御医说了,你只是最近操劳过度,休息一下就好了。”
长孙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容,应道:“妾身知道。”
安慰了长孙皇后一会儿,李世民起身单独将李承乾叫出门外,父子两人谈论了许久,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聊了些什么。
同样是中秋,西州刺史府,张拯接见了以程处默为首的学生代表。
至于程处默为什么会成为学生代表,很简单,军队是一个讲实力的地方。
包括他的两个兄弟在内,全都被他揍得鼻青脸肿。
当然,程处默也好不在哪里去,浑身是伤不说,两只眼睛完全变成了熊猫眼。
而此时此刻,西域诸国五万联军,陈兵西州城以西三百里外的燕子海虎视眈眈。
“啧啧啧,我是真没想到,陛下能把你们派过来找死。”
张拯嘴里啧啧有声,拿着程处默的任命书脸上满是揶揄之色。
程处默满脸不忿:“嘿,拯哥儿你这话说的,我们是来立军功的,不是来找死的,能不能盼我们点好。”
“啧啧。”
张拯摇了摇头,忽然正色道:“西州的局势你们都清楚了吧。”
“清楚,早都打听清楚了。”
程处默不以为意的应道。
“西域联军一共五万,加上民夫十万,号称二十万大军。而我们大唐这边,大唐精骑五千,我一路上收拢的散兵游勇三千,再加上你们赶来送死的八百菜鸟,一共八千八,且我们没有后援。看似六倍的人数差距,实际上是十倍!”